附近还有野兽,每年都有稚子在外被野兽咬死拖走。
这样的地方……竟然还能住人。
周围稍大的村落都不愿意将女儿嫁过来,姻亲应该互为臂膀,彼此谋得好处,而彭村这样的地方,从一开始就被有女儿的人家剔除出了。
所以彭村的男女都是村内联姻。
但这也有个好处——彭村的男女比很健康。
正当年的年轻女性和男性几乎等同,毕竟朝廷管不着这儿,县城不给彭村放粮就不错了,根本收不上税,也懒得派人管。
于是彭村人就疯狂开荒,他们的地不抛荒,根本无法恢复肥力。
他们一块地种两年就抛荒,等地自己恢复地力。
剩下的时间就开荒。
也没有女子分不到地的说法。
毕竟不让女人种,全靠男人,根本种不出够一家子吃的粮食。
准确的说,全村人都在拼命挖朝廷墙角。
吏目过来收税便一村老小全部跪下,小孩和妇人衣不蔽体的去扯来者的衣摆,男人们就跪在后头哭。
吏目看到他们随意开荒,他们便送去颜色尚好的年轻男女。
以卑微姿态求得怜悯,以男女美色贿赂强权。
所以虽然穷,但艰难地存活到了现在。
陈玲珑了解完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怪村民愚昧吗?可倘若没有他们的愚昧,他们根本活不到现在,朝廷的税收就能逼死他们。
可不怪他们的愚昧吗?倘若他们愿意听从女吏的话,送一批年轻男女出去做工,这些男女用工资买回肥料,他们今年的收成不会差成这样。
陈玲珑拿着黄册,坐在乔荷花面前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