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不再听令,早早奔回了自己家,兵丁们至今都没被聚拢起来。
外头街上全是无头苍蝇一般的百姓,有人还在趁机偷抢。
叫喊声,哭闹声连成一片。
不需要外头的人打进来,他们自己就先乱了。
县丞也不动了,他坐到椅子上,也忘了上下尊卑,茫然的和县令一起看向窗外。
直到小厮哆哆嗦嗦地走进来,低着头说:“大人,县衙外有人求见,自、自称是钱阳县前任县丞。”
小厮眨眨眼,急得快哭出来了。
县令:“哦……叫他进来吧。”
小厮退了出去了。
县令笑着看向自家县丞:“你看,都是县丞,他能有出路,你也能有。”
县丞的嘴唇些微蠕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跟谢长安没什么交情,清丰县到底是个中县,看不上旁边的穷邻居,他自然也就看不上谢长安,虽说也见过几次面,不过彼此之间加起来说的话也不过百句。
汲汲营营的小人罢了。
不值得他费心结交。
不多时,小厮将谢长安领了进来。
来之前谢长安已经取了头上的假髻。
他也换下了清丰县里买的衣裳,摇身一变,是看着是地道不过的钱阳县人。
钱阳县的男子已不再留长发,也不蓄须,只是因为阮姐说人的毛发长了,便容易藏污纳垢,徒生虫卵跳蚤。
他走进书房,却未曾行礼,反而在打量一圈后说:“大人好享受。”
书桌上还摆着放大镜呢。
这玩意在外头很受追捧,能卖出大价钱。
县令也知道谢长安在说什么,他并不生气,只问:“小谢,我活到这个年纪,倒也没什么所求的,如今只想知道,那位阮姐,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各地都有造反,却没有一个成气候,朝廷什么都不用做,任其自溃,若有真叫朝廷觉得棘手的人物,诏安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