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阮姐。”
工人脸上的笑容立刻敛去了,甚至连身姿都变得,站姿变得格外笔直,她小心翼翼地问:“是有什么事?大事?”
主管:“我也不知道,开会的时候才知道。”
工人羡慕道:“什么可愁的,能见阮姐呢!说不准还能和阮姐说两句话,你要是不愿意,换我去。”
主管:“哟,这么快就想把我挤下去了?不当技术员,想当主管了?”
工人哼哼唧唧:“当主管太麻烦了。”
她是靠技术转的岗,刚入职的也只是普通的制糖女工,制糖厂和纺织厂一样,都是女工居多。
这倒不是阮姐硬性要求的,而是人们都认为,女人天生爱洁,入口的东西,非得女人做才能放心。
以前有些地方制酒,明明都是用脚踩,出去卖酒的时候也得说是女人踩的,不然买家知道是男人脚踩,那是不会买的。
况且有女儿的人家也认为,制糖显见要比其它活轻松些,工资还不低,工人每个月还能领糖,十分划算。
只是最近最早一批进厂的女工不少都升了管理岗,这才多了男工。
其实也是县内实在没女人了,本身男女比例就差,除了老妇,能用的都被阮响掏空了。
再招,也招不到女工了。
虽然拿着公文的人牙们还在源源不断的买回女眷,但年纪也越来越小,成女越来越少。
连女工们自己都知道,原来县城的女人比男人少那么多。
她们甚至自发的聚在一起——认为想要一直保有现在的待遇,除了拥护阮姐以外,还要想尽办法让女人变得更多。
但自己生,那显然是不成的,先不说她们年纪没到,就说哪怕立时生了,孩子也要养到十六才能进厂干活,实在是来不及了。
况且生孩子,哪里能保证一定生的是女儿呢?
于是但凡在外有亲戚的,有外嫁姐妹的,都在求人带口信,让姐妹们回来。
但收效胜微,姐妹们只以为她们遇到了难处,还叫带口信的人给她们送回些钱,又送回些宽慰的话。
“对了,你什么时候成婚?”女工忽然想到这一茬。
主管想成婚——这是大伙都知道的事,主管是个寡妇,已经过了能成婚的年纪,原先是不想成婚的,不愿意再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