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去带班,教别人手艺,工资阮姐发,旱涝保收。
她娘就和爹商量着自己开了个成衣摊,觉得挣头应该比去厂里上班要多。
早上弟弟妹妹去读书,她就在家带小妹妹,娘去拿货。
两个弟弟还没满十六,现在依旧是早上上学,大弟弟下午在家带小妹妹,二弟弟下午去做半日工。
两个妹妹则是双生胎,都还没满十岁,半日工也上不了,平时就去剥剥花生,挣几毛钱的零花,自己存着买糖吃。
大孩子带小孩子,这是传统了。
如今他们家过得很是不错,虽说依旧不能顿顿荤腥,但肚子总是能吃饱的,爹教的学生,虽说不是以前得养老的徒弟,可只要往来,也能当亲戚走。
尤其这些学生男女都有,不像以前只有男徒弟,她们这些女眷不好同人家搭话,走动太多。
但有了女徒弟,她们也能拓展自己的人脉。
不过她爹嘛,和她一样是榆木脑袋,手艺不错,成绩很烂,家里的两个妹妹都会写字了,她和她爹还在用拼音。
因此每次备教案,她爹都一脸恍惚,恨不能去祖坟前问问死去的爹娘自己这脑子怎么生的这么笨。
“小妹!你家的棉衣多少钱?”
女儿立刻笑着说:“来来来,大姐,你摸摸这料子,都是厂子里往外卖的,里头的棉花弹得可松软,”
抱着幼子的妇人果然上手摸了摸,她心里很满意,脸上却不显露:“好料子我也见过,这个也就普通,你就说多少钱。”
“若只要上衣便是十八,若是衣裤都买,一套二十六。”女儿说,“裤子单买也要十二,买一套,那就是省了四块。”
“你若是从铺子里头买,这一套起码得二十八!”女儿笑着说,“两块钱都够了你四碗素面了,还是大碗,蜂窝煤也能买五块。”
说是素面,那也是鸡骨吊的汤,在农人眼中就是荤面。
妇人:“小娃娃的多少钱?”
女儿:“娃娃的料子少,一套十块,你要是大小都要,我给你再抹三块,可不能再少了,咱也是要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