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难听点,矿工们现在更像是在吃大锅饭,并不是多劳多得。
“没人偷懒吗?”阮响问。
牛妞:“倒也有,这半个月赶出去了六个,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先头还算勤快,日子一久,什么毛病都出来了,上班偷懒,下班便赌,自个儿做了骰子。”
“阮姐你说的,涉赌的,无论什么身份,都得赶出去。”
这个赶出去就不是赶回村子了,而是没收身份凭证,他们要只能去附近的村镇找口饭吃。
朝廷现在已经管不到这儿了,也不怕他们给村子找麻烦。
对这些历经磨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的人而言,被赶出去,比被强拘着干活更可怕,哪怕是犯人在矿山,也是能吃饱肚子的,只是没有工资,该放假的时候也能休息。
但是出去了呢?现在哪个村镇愿意收留外人?
就连地主们——也没有那么多种子和农具能分给佃户。
牛妞:“将那六个赶出去后,再无人敢偷懒了。”
阮响叹道:“也不能一味应用威势。”
“你放心,这几日将存货放出来,也叫他们吃上了几顿腌肉。”牛妞自己都吸了吸口水,“那肉还挺肥。”
马二在后头笑道:“是吧?都是第一批出栏的猪,咱自己养的,全都阉得干净,喂得也是熟食,果然比以前肥了不少,胰子都做了胰皂,卖出去也换了些钱。”
“喂熟食也少生病。”男人,“猪圈打理得干净,猪瘟的影子都不见。”
阮响:“可惜出栏得太慢,鸡也是。”
以前她在废土的时候,猪是半年出栏,鸡一个半月就能出。
但在这儿,估计是品种的问题,猪要一年半甚至两年才能出栏,鸡要半年,产量上不去,大批量饲养又没有那个条件,于是吃肉依旧很奢侈。
她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出栏快长肉多的大白猪。
本地的猪都是黑猪,哪怕阉了,喂了熟食,也不怎么肥,长得还慢,让阮响很是头疼。
待在矿洞里还不到半小时,马二他们就有些受不了了,都觉得胸闷头晕,呼吸困难。
但他们看着那些还在干活,弓着腰挖矿的工人们,又说不出自己要出去的话。
曾经他们也和这些工人一样,怎么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觉得这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