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跟赵宜说一声。”阮响问完工人,让对方回岗位一样,又对马二说,“厂子外头建个活动室,平时休息的时候他们也能过去活动活动。”
马二应了一声,立刻去了。
男人问道:“阮姐,你这是在担心什么?”
阮响转过头,环顾一圈工厂:“这地方还是太小,人待久了就会难受,他们自己察觉不到,但戾气会上涨,脑子就不清醒了。”
男人不太懂,但他说:“这就是高压环境?”
阮响点头:“对,工人们受了影响,干活效率就会降低,得叫他们有归属感。”
“还是得多点活动,消耗他们的精力,让他们能放松。”阮响看向男人,“行了,今晚就在这儿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再去矿山。”
男人忍不住说:“阮姐,何必这样累?”
他跟在阮响身边,看着阮响像陀螺一样转,没有片刻停歇。
“我爹……”男人犹豫了一会儿,继续说,“以前是秀才,和衙门里的人也有往来,县太爷可从不像你这样忙。”
“听我爹说,县太爷最忙的时候,也不过是同乡绅父老见面,吃吃喝喝,平日里的事有师爷和底下的人忙活,他不过是等事情忙完了,问一问,听一听,不朝底下的人伸手,就算好官了。”
阮响笑道:“这就算好了?”
男人:“你是没见真正的坏官,欺男霸女的都有,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几两银子就聘走,抬回府里做个丫鬟,连妾都不是。若太太心坏,将那姑娘发卖了,连尸骨都找不着。”
“这么说,当妾都算好事了?”阮响问。
男人:“上了户籍,好歹不能随意发卖,打死了也得有个说法,娘老子那边也能当个亲戚走。”
男人:“当妾的姑娘,也没几个是好人家出身,都是家里穷,没得选。娘老子要她嫁,她也只能听话,嫁给人当妾,总好过被卖进窑子里。”
阮响想了想:“也是,逃也不现实,没有户籍能逃去哪儿?”
男人逃了还能去当隐户,给地主种地,哪怕吃不饱饭,活命倒还行。
女人逃了,隐户都当不成,被卖了被打了,被打死了,也只能说是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