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真正意义上,看到薄司泽的破碎。
尽管他的神情依旧冷然,但眼中的迷茫和空洞,却暴露了他从未见过的脆弱。
尼克死,瓦西里死,他曾有过失控狂暴的样子。
但那种失控中至少表面上依旧能掩饰一丝不容动摇的强硬。
可现在,薄司泽的眼神却是那么陌生,里面没有冷血,没有暴戾,只有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空洞和崩溃。
“阿泽,我那里有镇定剂,你要不要先打一针,休息一会儿。”
马克扶住他。
薄司泽闭上眼,摇摇头。
手中托着那个死胎,推给马克。
眼神不愿再触及那一切。
“把她拿走。”
“把她拿走!”
他的确有站不稳的错觉,天旋地转。
任何进一步的消息,都可能将他逼到无法承受的边缘。
马克把布掀过去盖住,把死胎拿走。
之后的事,是马克在善后。
小猫经过及时抢救后,体征稳定下来。
当晚,暂时住进了塞巴斯蒂安的家里,接受精心的照顾。
薄司泽则失去了几个小时的记忆。
在那几个小时里,他似乎幻真幻假的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还是十来岁还没被赶出家门时的样子。
家还是原样,未曾有一丝改变。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屋内一片昏暗。
蒋云烟捂着肚子,痛苦不堪,翻来覆去地哭喊。
“阿泽,帮我叫医生。”
“阿泽,救救妈妈!我好痛!”
她朝他伸出手。
他站在门外,目光冷漠。
黑暗里,那个扭曲的身影渐渐停止了挣扎。
视线最后定格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刺鼻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而下一个画面,则是小猫被抢救的那道门。
除了那扇门,四周只是一片白。门打开,医生拿着染血的布包出来,递给他。
白色布包里,躺着是一个黑色的孩子。
薄司泽抬眸,门内,病床上,躺着的不是小猫,而是蒋云烟。
蒋云烟终于有了母亲的样子,不再是浓妆艳抹。
她微笑的看着他。
她的目光安抚且深沉,像一盏为他点亮的回家的灯。
这时,薄司泽才注意到,她怀中的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