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并没有什么大事,无非装个逼、叙个旧、拉个关系,唤起时隔五年的同学情,互相联结起同学会之后的生活,就像之前陈孝正说的那般互相帮助。
同学吗,天然的关系就亲近。其实以前大家就联系着的,不过是小范围的事,毕竟同学那么多,不可能跟每个人的关系都很好。如今大聚了一把,知道其他不熟的、不常联系的人都混的怎么样,这个单位,那个公司,这个口,那个企业的,倒也不算白聚,以后互相帮助。
这还只是他们九四级这一届的事儿,上边有九三,下边有九五,都是一个学校的,办事儿请托,总能找着门,这是好大学的好处,有能力的人的比例要高上一些。
结束了同学会,众人在门口惜别,约定来日再会。喝多的人是少数,但喝多的人也是多数。厮混五年,逢场作戏是最基本的技能。
真喝多的,或许只有张开一个。
他不是咧嘴傻笑,而是哈哈哈笑的开怀:“老王,喝酒了就别开车了,不行我给你找个司机吧。还有你们几个大美女,都是怎么来的?要不要我叫车送你们回去?”
郑微摆了摆手:“不用了,阮莞开车带我们过来的,已经找好代价了。”
王言也是摇头:“我自己打车就行,你喝那么多自己注意点儿啊,走了。”说走就走,对着其他人挥了挥手,叫了路边的出租车离去。
阮莞等人也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到了停车场,亦是上车离去。
看着他们走远,又应付了一堆人之后,张开终于得了清净,点了根烟长吸一口,无力的靠在墙壁上:“看明白了么?”
陈孝正也是叼了根烟点上:“看明白了,你现在酒量挺好。”
“这话说的,我酒量一直很好。”张开刚要吹嘘,反应过来以后,摇头道:“你跟我转移什么话题?我是问的这个么?”
“那我还能看明白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就从来没跟郑微有过什么交流,她也从来没把我看在眼里,现在说那些,还为时过早。”
“装傻子?你看她们那一身,虽然看着朴素,但可没一件便宜货,还有她们几个的那些包,那就更贵了。你看看她们说的,阮莞开茶馆,郑微做小领导,黎维娟当文员,朱小北还跟学校读书呢。大学的时候,大家什么样其实都有数。她们四个吧,也没有谁家是有钱的,都是小康家庭罢了。可是你看看现在?他们的那配置,是那点儿死工资能消费起的?
尤其阮莞,黄果树旅游开发的再好,她们家也就是沾个景点的光罢了,那还能暴富啊?她怎么买的起车?又是怎么在颐和路开茶馆?她能力再强,总也要第一桶金,那金是哪来的?一个可以家里拆迁,两个可以买彩票暴富,可她们四个不能都那么有钱吧?这里边肯定有事儿。”
陈孝正沉默半晌:“现在又有了联系,只要有心,总能知道为什么的。”这种情况,通常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被包养了。但是他特别不喜欢实情真的如此,因为那实在有些破坏他青春想象中的白月光。
“你啊,就是自作自受。”张开吐了口烟,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手臂:“你说曾毓那么死心塌地的跟了你七年,结果你利用人家帮助出国,回头就翻脸不认人。再说你也没利用完,曾毓他爸当时是院长,现在是副校长,还是建筑出身。你要是当了他的女婿,那跟现在绝对是两码事,何必非要折腾着做坏人呢,平白得了个忘恩负义,人渣的名头。你啊……”
“你要这么说,那我确实是忘恩负义。我对曾毓确实没什么感觉,而且现在我已经实现了当初的想法,圆了我妈的心愿。虽然我没有你们有钱,但是也不缺,以后只要按部就班的做事,总也不差,知足了。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必要强迫自己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
“知足?”张开斜睨了一眼,哈哈一笑:“等你真的钱多到一定地步,就不会知足了。人哪有真知足的?只不过是到了一定的时候,对自己的认识已经很清楚罢了。知道自己能得到的是什么,更知道什么是自己得不到的。你现在说知足,你真的看清自己了么?你好好琢磨琢磨吧,走了。”
他轻轻的一拳打在陈孝正的胸口,转身哼哼着小调,晃晃悠悠的由着过来的司机搀扶着离去。
陈孝正又点了一支烟,跟先前的张开一般,无力的靠着墙壁,看着张开走远,又仰头看着黑黑的天空……
说散伙,不一定就是散伙,也可能是在另一个地方约定好了再聚一轮。
王言打车没走多远,就在一家馄炖铺子前停了车,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进门要了五碗馄炖,叼着烟在最里面的桌子等着。
不过一会儿,馄炖被端上桌,也是这个时候,外面一辆车停在门口,下来四个花枝招展,风情各异的女人,奔着馄炖铺子走进来。
现在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店里就王言一桌,另外的两个活人就是老板跟老板娘,见到四女一同进来,眼睛都看直了,挨了好顿掐。
小主,
“你真是猪啊。”郑微说着话坐在桌子旁:“刚才你是没少吃没少喝,结果现在又来吃馄炖了。”
“能吃是福嘛,有你们四个大美女相伴,可不就是有福么。”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不是就把大娘娘摘出去了?”黎维娟笑呵呵的拿着勺子翻动着馄炖:“闻着还挺香,快吃吧。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凡是聚会啊,那就吃不好喝不好,你们不饿啊?老王啊,之前我们跟老张拥抱,没吃醋吧?”
“老夫老妻的了,我是那么小心眼儿的?”王言摇头一笑:“那以前郑微不是还跟张开、许开阳搂脖呢么。再说你们一天天花枝招展的,隔着十里都飘香风,哪个后边没有追求的?我要心眼儿那么小,你们早都开始分遗产了。”
阮莞摇头一笑:“看你说的。”
朱小北问道:“你一会儿真不去啊?孩子们早都嚷嚷着找你呢。”
“饶了我吧,一堆孩子我是真受不了,你们糊弄糊弄得了,等我回头再分别跟他们培养父子情。”
“德行吧。”郑微撇嘴嘟囔。
现在是真熟的不能再熟,这里在座的,阮莞最长跟了七年,最短的朱小北也有四年。要说一起认识的时间,都奔十年去了。老夫老妻,是真的没有一点儿毛病。
要不是人多,王言分身乏术,每个月都陪不了多少天,单就一个女人的话,也该开始所谓十年之痒了。当然,痒的是王某人……
也是人多,吃着饭根本消停不了。在最好说的黎维娟的带动下,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对于先前聚会的同学们的看法。吐槽没逼硬装的,感叹不声不响真牛逼的,一整就是‘你看那谁,他以前多那啥呀,结果现在人家站起来了,真没想到’。
就这么一顿饭过去,王言跟四女告辞,又是打了个车去了施洁那里,大儿子还等他讲故事的……
“青云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