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个小鬼会这么气人!”
模拟音又陷入了停顿,这一次安静的时间有些过长了。就在松田阵平要按耐不住胸口的郁气,以为小混蛋又把自己缩进乌龟壳子里了的时候,小鸟游树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知道我的状态不对。”
他说。
“我知道我的精神状态不对,心理状态也不对。
“我有查阅很多相关的资料,我也在努力自救。但是这很难,阵平君,真的很难很难。我想我的症结在我处的环境上。只要我不脱离这个环境,我觉得你劝我再多也没有用。激将法更是。”
松田阵平呼吸的声音都陡然变轻了,安全屋里只剩下手机扬声器还在播放着小鸟游树温和又平静的陈述声。
“我不是有意气你们的。真的。我知道我不在意自己的行为让你们很生气。但是我真的很累了,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假装表现得很在意自己。
“我看了很多心理学的书,我想,我对自己的这种不在意其实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吧。如果我为处在这样困境里的我思考过多,我怕我会由内向外的彻底崩溃。”
模拟音像是连珠炮一样,平静地、温和地、毫无波动地将这些词语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
屋子里压抑得可怕。如果是平时,小鸟游树大概已经受不了要开始插科打诨了。但是今天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不是阵平君那拙劣的几次激将法真的起了作用呢?他不知道,反正他现在平静极了,觉得好多东西好像都没那么难以说出口了。
“……大家为这样的我而难过忧心,我真的很抱歉。但是也许真的要解决这个问题,我只得先把自己救出去。
“等我出去了,我就会好了,一切都会好的,不是吗?”
手机镜头的拍摄中,小鸟游树看到诸伏景光用手背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向后靠住了沙发的椅背。
降谷零的表情仍藏在金色的刘海之下,整个人一动不动得仿佛一尊雕塑。
松田阵平的站姿僵硬极了。好几秒后,他才在萩原研二的搀扶下缓缓地蹲下,蹲在茶几的旁边,手机镜头的正对面。
小主,
他突然像发现了什么惊喜似的,湛蓝的眼瞳里不知什么时候好像被光亮照的通透:
“你刚刚说……等你出去以后。”
他缓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仿若在确认着什么:
“你以前……你以前不会这么说。虽然你一遍又一遍地迁就着我们展开所谓的救援行动,但你其实只当那些是一场过家家。你从来没有确切的吐露出“以后”这种话……你只会说自己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