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些频频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梦魇一般的血腥画面一点点重新对松田阵平拼凑而出,对萩原研二来说就像是将那些沉重都分担出去了一般。

一开始,他还是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在讲述,但随着他声音中颤抖的加剧,松田阵平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的身边,搂住了他的肩膀。

就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都借给他。

其实在萩原研二的讲述开始前,松田阵平就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了。

毕竟在松田阵平眼中,hagi乐观又坚定,作为一个年仅23岁(注)却在高压的拆弹中能担任队长的优秀警察,内心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

但就是这样的hagi,这两天却表现出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说明他一直试图隐瞒的那段经历一定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极限。

但当松田阵平真的听完了幼驯染断断续续,情绪几欲崩溃的叙述时,愤怒之余却仍然觉得荒谬。

这确实是他听过的最黑暗的一个故事。

原来有时候现实真的比小说更夸张。

【不死】的能力,失去了人类身份、被当做家畜般对待的实验体,贪婪冷血的研究员,还有被驻军严防死守的所在岛屿。

松田阵平不自觉地加重了环抱住萩原的力道,并将另一只手的骨头捏的咔咔作响。

“你确定……有那样军事力量的研究机构,不会存在某些国家的官方背景吗?”

——松田阵平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并不信任官方的力量,近一年的警察履历没有扭转他的看法,反而让他更加深入地体会了日本官僚体系内部的层层积弊。

萩原研二被松田阵平的猜测惊了一下,但随即又觉得,似乎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他当初没有往这方面怀疑过,一是因为他自身就是出身官方的警察,本身对于各国的官方力量有一定的信任;

二是因为在那个军事基地里,他没有看到任何国旗的存在,而人种的比例和使用语言也并不符合他对官方机构的认知;

三是因为小鸟游树曾说过“就算是日本政府拿到我的身体也不会放弃研究吧”这样的话,暗示了至少在他看来,那个岛屿并不隶属于日本政府。

因此萩原研二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可能。

但随着松田阵平提出这样的猜测,他不禁深入回忆起更多的细节。

那个岛屿中的研究员有一半是亚洲面孔,另一半是白色人种或者棕色人种,但他们交谈和记录时却使用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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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却少见亚洲面孔,大多为白色或黑色人种,他们虽然也偶尔使用英语,但日语却都很流利;

研究机构里的标牌,武器上的编号都使用日英双语……

这个军事岛屿的日本本土痕迹很重,这说明它的地理位置很可能确实处在日本附近;整个研究机构里虽然没有出现过任何国家国旗,但“安保人员”的人种比例,却似乎很符合驻日美军的情况……

……日本附近真的会有非官方机构存在那样的军事力量吗?

萩原研二表情呆愣,随后有些绝望的闭眼。“我希望不要是那样……”

松田阵平也感觉这件事情太过棘手,但望着面色一片惨白的幼驯染,他还是让自己的脑子飞速转动起来。

“要救他的话,我们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了,hagi。”

“你不知道去那个岛屿的路,也联系不上小树那个小鬼……我们现在甚至连他当年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都搞不清楚……”

比起因为焦虑了三天变得有些精神恍惚的萩原研二,刚刚才取得这些信息的松田阵平反而更加能理清其中的关键。

“……现在最了解小树当年遭遇的人,除了根本联系不到的诸伏和降谷,其实还有一个。”

萩原研二的眼睛亮了一下,他也反应了过来,诸伏景光还有一个在长野县当刑警的哥哥!

好像是个警部来着……名字……叫做诸伏高明?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曾经说过,诸伏高明才是最先调查小鸟游树失踪的那个人,他也应该知道那个时候的更多细节!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随后松田阵平飞快起身,抓起挂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往身上一披,拉起萩原研二就要往门口去。

“从这里坐新干线去长野应该只要两个小时,我们现在过去,那边的警署应该还没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