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舞进门,就看见临河而立的颜稷安,听到她进门的脚步声,快速转过身来,满脸笑意的迎上前,道“你来了。”
秦玉舞屈膝行礼,不待颜稷安伸过来相扶的手碰到她,便快速起身绕到了窗边,问道“姐夫方才在看什么?”
颜稷安手落了空,也不恼,缓步走到秦玉舞身侧,望着面前的姑娘,其实帷帽遮挡了她大半身子,脸都瞧不清楚,只有影影绰绰一个轮廓,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满心欢喜,像是看着一件充满了诱惑力的珍宝。
“本宫看这游船熙攘的河,数月前,这里还很冷清,但自从这酒楼开张后,便恍如换了一番天地。”
秦玉舞转头看向颜稷安,目光隔着白纱望过去,只有一片朦朦胧胧的。可即便看不清颜稷安的表情,却也明白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酒楼,显然是知道了这楼背后的主人与她脱不开关系。
秦玉舞没有想过瞒着颜稷安,她想要颜稷泰死,扶植颜稷泰视之为对手的人是最快的捷径。她从来也没有想过用一生的时间去复仇,用最快最好的手段达成目的即可。
“殿下对这份大礼,可还满意?”
颜稷安笑道“如何会不满意?只不过……”只不过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比如秦玉舞一个闺阁少女如何知晓李闻歌之事,如何布下如此大的一场局,又如何知晓颜稷泰的狼子野心,最最主要的是,秦玉舞为何要帮他?
“只不过殿下心里很疑惑,民女是怎么做到的,民女又为何要如此做吧。”秦玉舞将颜稷安未完的话说出来。
对于她看透他的心思,颜稷安心里的惊讶不过一纵即逝,既然都能布下如此大局,又怎会不善于揣测人心。
“民女前些年时,机缘巧合之下,窥见了四殿下对殿下您的表里不一,自此有意的去探知他背后所作所为,殿下想来也知道,暗箭难防就在于它的隐蔽,民女既然早已识破四殿下的心思,布下此局自也不是什么难事。”秦玉舞解惑,“至于为何如此做,那便更简单,因为四殿下想要对付的人是殿下,而殿下是民女的姐夫,不帮您,难道去帮外人?”
这一番话,合情合理,毫无纰漏。
颜稷安听完,其实心里还有疑问,比如秦玉舞何时窥破了颜稷泰的心思,但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再深究,全副心思都落在她最后的那句“殿下是民女的姐夫”上,心里总是梗住了,很想问“只是因为本宫是你的姐夫吗”,默了默,终究将想要问的话咽下去了。
来日方长,一切都可再谋划。他不想此时打草惊蛇,毕竟她还年幼,尚未及笄。
“你送了本宫这样一个大礼,可有何所求?”颜稷安笑着问。
秦玉舞却不回答此问,转而问颜稷安“殿下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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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稷安微愣,她问的是下一步如何对付四弟吗?赵家倾覆在即,良妃和四弟被禁足,他们还有何仰仗?父皇此次只是禁足四弟,也是警告他绝不许做出兄弟相残致死之事来。
秦玉舞见颜稷安沉默,轻笑了一声,忽然伸手指向对岸的那栋楼,道“殿下可知那是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