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秦府后,秦玉舞将刘妈妈叫进屋来,询问府中母亲祭奠之事。
因为身边可用之人多了后,秦玉舞考虑到刘妈妈年纪渐长,所以让她统管整个荷苑的事情,一些操劳跑腿等琐事,便让她做的少。
“小姐,府中不祭拜夫人,是老夫人的意思。”刘妈妈缓缓开口。
“为何?”秦玉舞微愕。竟是贾氏的意思?
“小姐可还记得此前的‘不详’之谈吗?夫人生前便受老夫人不喜,过身后府中更是不许提,又何谈操办祭奠了。奴婢该早点告知,可瞧着小姐在府中的处境实在艰难,提了也是平添不虞。好在夫人灵位在家祠中香火供奉不断,奴婢往年也都暗暗祭奠过,倒也不会缺了夫人的供奉。其实小姐平安长大,便是对夫人最好的祭奠了。”刘妈妈说出心中的顾虑。
此前因为秦玉舞势弱,这事她便也没有在秦玉舞面前提过,因为自家小姐在府中举步维艰,多一事便是多一桩麻烦,夫人也会体谅她的做法。
秦玉舞叹了口气,上一世,到这一世,若不是今日去何府,她竟是连自己的生身母亲都没有祭拜过。
实在是不孝。
秦玉舞沉默了片刻,道“奶娘,劳烦您多做些我母亲爱吃的糕点果子,我夜里再去陪陪她。”现在林氏还活着,贾氏对她不冷不热,且是个颇为顽固不化的,她且悄悄祭奠,待择日再提吧。
夜,月上中天,蛙声呱呱。
秦玉舞从床上起身,换上夜行装,带着断玉,提着刘妈妈做的糕点果子,悄悄潜出秦府,往何府去。
夜露深重,偶有犬吠,好在秦玉舞熟路,一路疾行倒也没有惊动什么人。
到了何府,翻墙入内直奔荷苑,拿钥匙开锁进屋,秦玉舞让断玉守在门外,自己提着篮子进屋,将糕点果子供奉在何连成设立的供案上,然后跪在蒲团上,往盆里烧纸钱。
“母亲,对不起,月儿来迟了。”秦玉舞对着供案上的灵位喃喃道。
屋后的窗边,夜风呼呼的吹着,那漆黑如墨的夜空里,忽然微微一动,凝神细望,才发现那是一个不知何时矗立于此的黑影的身体在轻颤。
那个黑影裹着纯黑的披风,戴着风帽,将整个人裹进黑暗中,不见丝毫模样,若不是颤抖了身子,谁也看不出来那里站着一个人。
“奶娘告诉月儿,老夫人不许府中祭奠您,您且等等,月儿一定会让她收回此令,到时候,月儿再在府中好好给您磕头。”秦玉舞并不知道窗外有聆听者,她一边给铜盆里烧着纸钱,一边诉说着心里的话。
两世为人,她都没有见过母亲,并不知道又母亲疼爱是什么样的感受,她也不是一个聒噪爱闹的性子,可此时跪在何莲君的牌位前,话匣子竟也打开,有一句没一句的,一个人絮絮叨叨说着不停。
“母亲,以前是月儿想岔了,对你心存埋怨,你别和月儿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