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舞回过神来,放下铜镜,看着那白绢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缓缓展开,只见其上用绣线绣着寥寥数语:“吾儿舞儿:当你看见这些话,想来你也已经知道了一切。请原谅娘的自做主张,让你受了多年委屈,但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终有一日,你会明白娘的苦心。舞儿,你还这么小,娘真的舍不得死,但娘无能为力。娘对不起你,不能陪你长大,希望你不要怨恨娘。好好活着,娘在天上保佑着你。最后,舞儿你记住,这一生,千万不能嫁给姓颜的人,你一定要记住!娘绝笔。”
“不能嫁给姓颜的人?”秦玉舞眼眸黯淡,母亲为何会留下这样的话?而她上一世惨死在颜稷泰手中,也印证了母亲的遗言。如果她能看见这份遗言,一切是否会有所不同?
“小姐,夫人是悄悄留下这份手绢的,老爷并不知情。”刘妈妈在一旁叮嘱。
秦玉舞回过神来,捏紧手中的白绢布,然后将之塞进袖口中。“我知道了,一会儿回去我就拿火石把它烧掉。”
夜风习习,吹得秦玉舞手脚冰冷,她的心思也沉静下来,沉吟了片刻,叮嘱刘妈妈:“奶娘,我恢复了容貌的事情,暂时不宜外传,所以需要奶娘你帮我准备一些脂粉涂抹在脸上掩盖。”
“好。”
“初五我要出府,还请奶娘给我准备一套男装,一张面具,方便我装扮。”
“我明日就出府去办。”刘妈妈点头。
秦玉舞顿了顿,又道:“奶娘,你再去城南的卢瘸子铁匠铺给我打造一柄匕首,稍后我把图纸画给你。”
“……行。”刘妈妈虽然不知道秦玉舞合适对这些利器起了心思,但想到匕首在身总不是坏事,便也就不多问了。
吩咐完这几件紧要的事,秦玉舞眯了眯眼睛,道:“现在既然有钱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和人也该置办起来了。”对付颜稷泰的事,也该谋划布局了。
“好。”刘妈妈点头,看着面前纤瘦的人儿,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两人从荷塘出来,悄悄回到屋内,月已西斜。因为出了一身汗,刘妈妈便烧水给秦玉舞洗澡,惊醒了红鹃和珍儿,只说是小姐做恶梦出了汗,烧点水擦身子,把她们赶回床上睡觉,也就敷衍过去了。
秦玉舞将白绢布烧掉,洗漱,然后躺在床上,盯着床顶,手指轻轻的摸在光滑白皙的脸颊,嘴角终于轻轻的上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