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觉得也还好,不突兀,能融入进去。
可现在打眼一瞧,这心里又不舒畅了。
他们本该能平安无事长大、活着,陪她看这场打铁花表演,陪她看世界。
但偏偏把她一个人丢下了。
“小歌?”见她走神,心不在焉的样子,沈君砚心一咯噔慌了神,出声唤了唤她。
被这一喊,程歌也回了神,平静地笑了声,“没什么,就……儿时挚友。”
儿时挚友……用云彩代替,而且还是……
几个关键词连到一块儿,沈君砚总算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口中的挚友,也许已经……长眠地下了。
一时间,沈君砚喉咙发紧,望着她浮起雾气的清眸久久说不出话,眼眶也跟着升起水雾。
他默了一会儿,随后又靠近了程歌,一把将人搂在了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我在呢,白老和封老他们也都在……他们会替你高兴的,小歌那么厉害……他们会觉得很自豪很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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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难过就靠着我哭一会儿,别忍着好不好?会憋出病来的,我求你了好不好……”
沈君砚紧紧抱着程歌,嗓音焦急而沙哑,音色抖得不成样子,眼泪也毫无征兆落了下来。
她身上没什么肉,抱起来就像抱着一个骨头架子,无时无刻会散架的感觉。
他怎会看不出程歌有心病呢?她就是犟脾气,不容得自己脆弱一分,喜欢用坚硬的外表包装自己……
他祈求的声音落地后,程歌就无所谓笑了声,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
“我没事,还不至于那么娇弱,哭什么劲儿?”
“隔了那么长时间,我也习惯了、接受了,就是觉得惋惜。”
“院长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被奸人无辜害死,得为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
“她常教导我,长大了我们都要为国家奉献,因为有了国家才有的我们,要成为栋梁之才为国争光、争口气。”
“那时候我听不懂,也挺窝囊,为什么一定要强大?平平凡凡过完一生挺好的。”
“小歌、别说了……”
沈君砚听她用极为平静地口吻说出这番话,感觉心被揪了起来,疼得他眼眶盈满泪水,气息抖得紊乱。
紧紧抱着她,恨不得堵上她的嘴。
被他紧固着的程歌双目空寡,嘴唇扬着淡淡弧度。
“但直到3月17号那天……我偷跑出去玩儿回来后,看到了满院的尸体。”
317……
等这次比赛结束,程歌就去F国。
317那天,就是程歌活取五大毒枭之首头颅之时。
沈君砚很担心程歌的心理状态,总感觉她心理上有极大的问题。
不然……他怎么感觉她就要离开他了呢?
她浑身都在发抖,被揭伤疤的滋味不好受,更别说是她自己亲手揭开的。
五岁时的经历,对平常人而言或许早已淡忘,或者是模模糊糊的。
但对程歌而言,就是刻骨铭心的伤疤。
沈君砚明白这种感觉,因为在他成长过程中,也有不少的伙伴离他而去。
那感觉就像是……天塌下来了,无助又绝望。
“你想……什么时候报仇?Y国有我的势力,虽然谈不上浩大,但足够帮你……”
现在除了复仇,对程歌来说没什么是更重要的。
亲人也好,朋友也罢,没有人能拦住程歌。
此刻,程歌浑身都在发抖,但就是没哭出声来,也许她也没哭,只是仇恨使她控制不住。
“用不着,还有些时日,这件事……不用你管。”
许久,程歌才沙哑回道,拒绝的很明显。
“那我……总得做些什么吧小歌?在未来我们是夫妻,我不能和傻子一样看着你……”
沈君砚握着程歌的肩头,祈求地看向她。
眼眶一周早已红肿,泪水布满了脸颊和下巴。
但即便程歌拒绝不让他插手,沈君砚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危险境地。
“就那么笃定我会出事?放心,我花费几年时间养那些兵,可不是养着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