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连在那一瞬间无法控制地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贺雁知抬刀一挥,利索地划断了勒住他嘴巴的树藤。
唐行雨的唇齿终于获得了自由,他愣了一下,向来的油嘴滑舌却没有发挥出原本该有的作用。
他在混乱的底层生存,见惯了人性的卑劣,成天跟一群哥们喝酒赌博吹牛皮,自认都是过命的好兄弟,哪怕这次筹手术费的时候见识到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也没有太在意,因为他对人类的道德和情感没有太高的期待,只伤心郁闷了半天就重新投入到了努力搞钱的征途中,但这不妨碍他讨厌那些道貌岸然的警察,觉得他们和混混之间的区别只在于身上多披了一层皮,可是贺雁知的出现毫不犹豫打破了他的既定认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足够坚定无畏的狠人才敢咬着简胡杨不放,唐行雨在贺雁知身上看到了某种不可动摇的东西,是他不能理解且拥有不了的无形之物,所以他一下子想不到该用怎么样的态度来搞定对方。
既然唐行雨不吱声,贺雁知便率先开口了:“简胡杨准备走哪条路出境?”
夜色只是微凉,但她的声音冷如寒冰,砸在黑影憧憧的雨林里,叫唐行雨的汗毛不自主地竖了起来。
唐行雨本来想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但这里是贺雁知和简胡杨的战场,他只是一个误入局中的倒霉蛋,刚被简胡杨当成弃子推进了陷阱里,成为了贺雁知的俘虏,如果再次失去了价值,他会不会同样被贺雁知无情地抛弃在这里?
几秒的迟疑过后,唐行雨下定决心,撑起了声厉色荏的面具,嘴里说不知道,面上写着“我知道但是我不告诉你”,还不忘描述一番简胡杨的手眼通天和狠辣心肠,暗示贺雁知不能对他动刑,小心他老大掉头回来就弄死她。
他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尝试证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贺雁知无动于衷地听了半晌,突兀地打断道:“他会回头?”
唐行雨登时就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