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西丛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这是……被赶走了?
天大地大,此刻演戏最大,荀西丛委委屈屈地走掉了。
计绯盯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庞宛轩也过来了,对计绯招了一下手。
两个演员都没有说话,默契地找了个角落,像是两只怕冷的小动物,毛茸茸地挨在一起,闭上眼睛酝酿情绪。
工作人员们没有打扰他们,等到方白义那边喊演员就位,计绯和庞宛轩双双站起来,仿佛有万千丝线缠绕着他们,就在两个人睁开眼睛往前走的一刹那,所有联系都在无声地断裂。
民宿门口,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那里。
康明荞和程望野推着行李箱走出来,沉默地上了车。
在来的路上,他们肩并着肩,脚碰着脚,似乎只要依偎着对方,就能有无限的勇气。
在回去的路上,他们在后座上各自靠着车窗假寐,没有靠近对方。
夜幕又沉又重,司机觉得车里太安静了,随手打开广播,深夜电台里的主持人正在温情地念着一首诗——
“那远方的远方
是你将去的地方
离别不要那么匆忙
田野上
荞麦的花刚开了一场……”
他们睁开眼睛,看着车窗上的倒影,仿佛看到了那皎洁的月光,月光下是无尽的田野,田野里盛开着白雪般的荞麦花。
司机本想换个频道,可是两个乘客听得聚精会神,他无所谓地收回了手。
“……请来欺骗我吧
教我的灵魂学会开花
请来欺骗我吧
教我筑建避风的港
直到潮汐淹没海市
我们独自出发去远航……”
康明荞和程望野转过头来,在昏暗的车内,他们长久地注视着彼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忽然对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