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耸了耸肩，也没什么，只道：“绯绯平时拿手机拍照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个问题，顶多就是技术一般。”

荀西丛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了，“可能就是还没习惯相机的手感吧，等老师多练几回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方白义就过来了，喊两个演员过去讲戏。

今天他们拍摄的地点是在康明荞和程望野住的民宿里，这也是他们在这个陌生城市里停留的最后一天。

程望野下定决心要推开康明荞，希望她能脱离这场相爱游戏，走向新的生活。

唯独康明荞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她不舍得离开程望野，或者说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离开这种有人可以依靠的生活，重新回到独自一人的状态。

他们买了夜里的机票，挑了最便宜的航班，也不知道是为了省钱还是为了延长这趟旅行的时间。

在这个白天里，他们没有再出去转悠，而是默契地同时留在了民宿里，待在一楼的休闲室里，挤在同一张沙发上，看民宿老板摆在书架上的书籍。

休闲室布置得很好看，其实就是供给旅人们拍照的地点，出门旅游的人很少会待在这里认真地看书，架子上不少书的外包装都还没拆，同在民宿的游客进来转了几圈，自拍完毕之后就出门游玩了，只剩下康明荞和程望野呆在那里，安静地继续翻书。

这是非常宁静的一幕，让人恍惚间以为能够持续到永久。

他们从上午待到了黄昏，康明荞不走，程望野也没动，两个人就坐在那里，任由夕阳穿过窗棂，落在他们的身上，预示着这个白天即将结束。

康明荞忽然道：“去年参加那场活动的时候，老师让所有人在纸上展望自己的未来，你当时一个字都没有写，现在有答案了吗？”

程望野把目光从书里移出来，像是早已有了答案，他很自然地开口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去一个节奏很慢的城市，开一个餐馆，或者是摆一个小摊，不需要赚大钱，只要能养得活我自己就够了……”

话音落下，他自己就先愣住了。

康明荞转头看着他。

程望野有点茫然，仿佛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康明荞，做人的一生真的好长好难啊，我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已经很老很老了，可是仔细一算又还不到三十岁，我就觉得好绝望……吃饭是为了活着，睡觉是为了活着，我为‘活着’这件事用掉了太多的力气，对剩下的人生没有任何期待，我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我居然在替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这个愿望渺小而普通，但这是他花了无数精力才养起来的希望之花。

程望野情不自禁地对着她笑了起来，这笑容和以往都不太一样，长夜即将来临，他不再为日暮而失落，开始期待着繁星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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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明荞怔然地看着他，片刻后，她有点慌张地收回视线，呢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程望野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起身踱步了几圈，回头望向沙发上的她，“康明荞，你呢？”

康明荞犹豫着道：“我也想开个店，就开一个可以让人安静待着的书屋，摆很多很多的书桌，每个座位是一人座的，每个孤独的人都可以来这里，陪伴另一个孤独的人……我还可以买几个上菜机器人，专门为客人们送小吃送茶水，我就坐在柜台背后做点手工活，再开一个卖手工作品的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