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入冬，晚间是风一直都是寒冷刺骨的，可路明非觉着现在他真的就该离开这个温室到外面去吹吹冷风，这是他能听的吗？璃瞳是因为老唐他们死的……一时间他感觉这中间的关系都不是他可以解释的了

面前这个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的老板一开口直接把所有人都数落了一遍，当然他也不例外……“还有你……路明非，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没有我，康斯坦丁早被什么不知名东西吃了”

路明非愣怔了，她这话……是在把所有事往她身上揽，如同猜测的一样，在她这话出口的一瞬，康斯坦丁亮晶晶的眼睛瞬间就暗淡了下去，但对面这人显然不会心疼

“怎么？你以为是她吗？害了她一次，还想来第二次？”微微上扬的嘴角配着戏谑的声音，此话一出，康斯坦丁的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路明非都不免蹙起了眉，这种话是不是太伤人了……

“还有你……是叫阿古莫斯是吧？你和她认识几年，你连她的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对方一半的寿命……”

“如今这般模样……令人作呕……”被提溜着的阿古莫斯已经完全不动弹了，他被说蒙了，任凭着这个抓着他的魔女在他身上左右开工，淅淅沥沥的鳞片剥落声在静谧的温室之中让人毛骨悚然，在其他人看来

这女人随手轻轻一拍，原本被提溜着的小家伙身上原本闪闪发亮的麟甲像向日葵上的瓜子一样开始剥落，全程没有一丝血腥，但就这画面感属实让密集恐惧症患者避而远之

淡淡的薄雾将小家伙完全笼罩在内，没有一丝声响传出来，这期间康斯坦丁也想过要阻止，但被老唐拉住了，淡淡的薄雾散去 ，一对小角首先露了出来，随后是蓬松柔软的黑色毛发，淡淡的金色纹路盘踞在未被毛发遮盖之处，这……怎么成了一只肥羊

“之前就丑，原本的样子还算看得过去……”老唐眼神复杂的看过去，对上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有片刻的失神

“你在想我怎么知道的对吧……是它们告诉我的……”说着话，她张开了双臂，向着众人展示被她挡在藤椅之后的事物，那是一片小小的花丛，淡淡的灰色中夹杂几点白色，路明非很熟悉，酴醾花，又称荼蘼花，属蔷薇科，是一种白色、有香气的花。古书上也指重酿的酒。因酒与花颜色相似，故取以为名，这些还是当初因为陈雯雯才去了解的

整个温室像是活了过来一样，藤条自主编织着旁边的同类，时不时拔几株地上的花骨朵，阔叶植物开心的抖动着枝叶，时不时路明非的脚还能碰到排着队一蹦一跳的各种蘑菇，灰色的荼蘼花则像个睡美人一样安静，任何靠近的植物都放慢了自己的动作，像是悄咪咪玩闹的小侍女，真是一场梦幻的盛宴

这些所谓的荼蘼花没有枝条，没有根茎……颜色也不对，但璃瞳说过这些就是荼蘼花，他一直以为这种花只有璃瞳才养的出来……“它们告诉我的……你看……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连这些花草都比不上”

路明非下意识的偷瞄老唐，他猜不准老唐现在的脾气，但被这样说，是人都会有点生气的“这算轻的了，至少她听了我的话……”璃瞳冒出了泡，路明非真的很想把她给揪出来

“走吧，我就想看看你而已，别不把你自己的命当回事，我记着的”眼见着气氛朝着肃杀的方向一去不复返，路明非还没来得及说句话，惑生直接往一边的秋千上一坐，严肃的看着康斯坦丁

见状，康斯坦丁还想要说些什么，嘴才张开一点就被制止了“我说了，她死了，趁我没想着要你把命还回来还是快走吧”惑生那张天生带笑的脸在此刻冷的像冰霜一样，明明只是轻轻招手，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侍者朝着他们躬身

路明非看着这些带着几乎一模一样笑容的侍者，脑海里就只有木偶这个形容词，大门关上了，明明只隔着一层玻璃，明明那里面是一室繁花，却独独给人一种被冰封的美感，是幻觉……他现在可以确定刚才他们就没进去过……周围的侍者一直都在，他们从始至终都在原地

“最后一件事……你认识水云吗？”隔着钢化玻璃，老唐开口询问，半晌没有动静，里面的人好像睡着了一样，连背影都是一成不变的，老唐微微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转身离开，他才扔下最后一句话

“你的眼睛属于龙类”

这场会面在一段几乎是单方面的问责之中结束，至少短时间内老唐他们会认为璃瞳是真的死了， 至于这最后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是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