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玄羽带着林傲梅到了御医的营帐,让医女处理过手上的伤口。
二人此时没有骑马,牵着缰绳慢慢悠悠的走着。林傲梅也终于有时间理一理思绪。
适才她看着歆舞公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眼下倒是有点思路。
北辰比出云重武,安歆舞精于此道,这很好解释。可是,安歆舞所表现出的,远非单单的精通二字了。
她并非冒失冲动的人,却敢让林傲梅任选兵器,那就证明她对每一种兵器都有一定的自信,而这需要很大的时间和精力去练就了。
试问,安歆舞堂堂公主,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的精力去学这些?不是说不行,只是说,合不合理。
在其位,谋其政。柒芷公主就是很好的例子。
柒芷公主的长鞭使得好,但其目的,只意在兴趣和自保。也因为练长鞭付出的精力时间较多了,相对的,柒芷公主并不学其他武器,便连骑术也一般。
可安歆舞不是。
她的招式步步杀机,不主防,而主攻。精通各种武器,骑术超群,箭术精湛。
而且,安歆舞似乎对痛感的忍耐度也很强。一个身份尊贵的公主,自然是养尊处优,平日里一定不会出现轻易受伤的情况。那么,骤然有了痛意,必然更加容易条件反射的收缩才对。
但林傲梅几次攻击她拿弓的手,安歆舞却并没有表现出对痛觉的愕然吃惊,而是习以为常,下意识也不是松手,而是生受了。
自然,若说安歆舞既是习武,素日里对痛感的承受能力更强,这点也不是解释不出来。
但还是那句,这合理吗?
如此种种,倒像是个自小训练有素的杀手!
还有一点,就是詹玄羽。
他虽素来表现得恣肆散漫,却不是不知轻重,无的放矢之人,但他却对安歆舞毫不顾忌。
而安夜翔对安歆舞这个亲妹妹的态度,也是可有可无一般。
当然,林傲梅对安夜翔并不了解,可能是他天性冷情也未可知。至于之前听闻的,安夜翔年少时“杀国师,救亲妹”的事迹,真假也有待考究。
总之,一切都不是不能解释,但合理的解释中又总透着一丝不合理。
事有反常必有妖。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林傲梅问詹玄羽道。
詹玄羽讶异:“你察觉到什么?”不能吧?
果然有猫腻!
若说适才林傲梅只有三分疑窦,眼下詹玄羽的反应和言语,便是在向林傲梅坐实了。
林傲梅说出自己的疑窦。
詹玄羽眸中的光越来越亮,听到最后,只剩满目赞许。
谁都察觉不到的事,她竟还是可以看出猫腻!
林傲梅看出了违和之处,心有怀疑也想出了一个可能性。
可是,这也太荒唐了……
她甚至不敢直接说出来,只以眼神询问着詹玄羽:“是我想的那样吗?”
这歆舞公主,是个假公主!
“是!”詹玄羽也不再瞒着。之前没主动告诉林傲梅,是怕她知多险多,引起安夜翔的注意。
但以今日安夜翔的行事作风,怕是已经注意上林傲梅了。
“北辰公主,确实是叫安歆舞。当年出生时,也确实因为那妖异的蓝眸,差点被北辰皇帝处死。”詹玄羽见四周空旷无人,便和林傲梅在一块大石头上坐着,同她娓娓道来。
“北辰皇帝怯弱昏聩,渐渐大权旁落。北辰太子安夜翔取而代之,虽为太子,却民心所向,权利地位亦与君王无异。这是北辰所有国人都知道的事。”
“然而,无人知道,当年尚在襁褓,被安夜翔救下的歆舞公主,其实从未面世于人。现在人前所谓的歆舞公主,只是安夜翔精心栽培的一队血卫。这队特殊的血卫,都是作为安歆舞的影子存在。”
“安夜翔苦心孤诣,故意让安歆舞长年累月的遮容,便是如此。无人知道安歆舞长什么样子,自然,只要有双蓝色的眸子,安夜翔说谁是,谁就是。”
怪不得安夜翔对安歆舞的态度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