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府中,詹玄耀脸色阴沉,在两个容颜俏丽的丫鬟服侍下褪去了外袍,又换了另一件别样的外衫。
边整理袖口边问道:“皇子妃呢?”
“大皇妃此时应在毓英苑。”一丫鬟垂首答道。
“本皇子去皇妃处用膳,去通知吧。”田思渔和詹玄耀本就是表兄妹,二人大婚以来,也算相敬如宾。
虽然可惜无奈,大皇子妃这个极具诱惑力,可拉拢其他权臣的位置,到最后却是田氏的自己人。但詹玄耀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苛刻田思渔就是了。如今夫妻一体,该给的面子该立的威信,詹玄耀都会给田思渔。是故田思渔在大皇子府中,也算是面子里子都有的体面。
待丫鬟服侍完退下,久候一旁的幕僚才道:“殿下,五皇子那边已经动身了。可要吩咐我们的人动手。”
“盯着就行。棘扬关那边的事也不能太便宜詹玄辉了,动用所有人脉,务必让他焦头烂额,此次大朝会,绝不能让他有机会回京崭露头角。”说起五皇子,詹玄耀脸色越发阴霾。
棘扬关一事,倒了两个皇子,本该是件大喜事,却不料此消彼长,让詹玄辉顺势而上。
如今棘扬关民心不稳,形势动荡,詹玄耀自觉为嫡为长,需让他代天子巡视处理此事才对。可皇帝却将此事交给了詹玄辉,着实让詹玄耀气得不轻。
不过有利也有弊,大朝会在即,此去棘扬关,必定顾此失彼。詹玄耀唯今,便是要想办法将詹玄辉困在棘扬关,直到大朝会结束。
这样一来,大朝会上,他便是唯一的成年皇子,必定一枝独秀!
对幕僚交代完事后,詹玄耀正打算去田思渔处,忽然想到了什么,唤了来人问道:“那贱人在何处?命她到毓英苑为本皇子和皇妃布菜。”
在詹玄耀看来,如今皇帝对詹玄辉的提拔和赏识,都是因为自己和林芙蓉的丑事,导致声名尽毁,让皇帝生了忌讳和间隙。否则,以如今的形势,二皇子和四皇子锒铛入狱,他为嫡为长,太子之位岂非手到擒来了?
一切都怪那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禀殿下,那贱人今儿个伤了大皇子妃,被赏了板子,如今恐连起身都难,若命她来布菜,怕是有污殿下和皇妃的眼。”那守门小厮禀道。
詹玄耀眉目一敛,冷冷吩咐道:“那就算了。命人看着,可别让人死了。有必要就传个大夫来,也不必治好,吊着命就行。”
小厮听命去了,至于有没有叫大夫,便无人追究过问了。只知柴房好些天都传出痛苦的呜咽声,最后大皇子妃似乎还真有命人帮林芙蓉换了地儿,挪到了府中另一处偏僻破旧之地。
并非田思渔突然大发慈悲,而是因为若不救治处理一番,新伤旧伤的,怕是林芙蓉已经熬不过,一命呜呼了。
刘段慬是个守时之人,帖子约定的时辰一到,便到相府求见拜访。
林傲梅正在屋中绣着要给孟氏入冬的千层底棉鞋,虽不急,但那鞋做工繁琐,难免耗神费力些。
听张管事来禀,刘段慬已经在前厅,林傲梅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爹爹呢?”
“老爷奉诏入宫议事去了。一时半会儿应是回不来。”张管事心道事巧,林箭澜前脚刚踏出相府,刘段慬后脚便登门。
刘段慬是同进士出身,理应由林箭澜接待较为合适。
“段慬哥哥特地来拜访,我也该见上一见。碧泉以蝶,替我梳妆吧。”既是林箭澜不在,林傲梅也不好把人晾着。
刘段慬暗自打量着相府的富丽堂皇,威严庄正,只觉实在高不可攀。若非有林傲梅这情分在,他恐是再力争上游个几年,都未必有机会登门拜访。
几个丫鬟奉上了香茶和茶点,告知他稍等片刻,便待立厅外一旁。
直到林傲梅的身影从外头款款而来,几个丫鬟已经毕恭毕敬的欠着身。
刘段慬忙从圈椅上起身,少女还未进前厅,只大致看到好些丫鬟簇拥在后,而她水蓝色的身影缓缓莲步于前。
犹记得,那时她说,有名无实?那也只是此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