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一向对柳清信任至极,一度认为是我对她有偏见。她在你面前惯会作态我也是清楚的,只不过从未计较过。我也不是不知,你向来都存了几分我偶尔会故意为难柳清的想法。可你细想,我虽更喜芊芊多几分,但又何曾亏待过柳清半分,你可曾见过我这般?你既没见过,又潜移默化有这种想法,扪心自问,难道不是杜柳清言语中无形给你灌输的?”
孟氏很精明,林箭澜在她面前也不会隐瞒什么,所以林箭澜有什么想法她也大致是清楚的。
寻时偶尔说杜柳清什么,林箭澜也是一直帮杜柳清说话撇清,一来二去,孟氏也就不说了,徒惹母子二人生了间隙。此时趁热打铁,也是指望林箭澜能听进去几分。
孟氏捻着手中的佛珠,又道:“柳清只知我更喜芊芊而不喜她,可又曾想过是为哪般?她的行为处事性格,哪及得上芊芊半分真心?她只想着芊芊占了她的正室之位,她受着委屈,可又哪想过芊芊下嫁至府,却因她有孕在先,二人便一同入门。虽不是正妻,却也是贵妾的名分。普天之下你放眼望去,哪个身份贵重,下嫁夫婿的女子做得到芊芊这般?且不说芊芊私下待柳清如何,但凭她顾着柳清生下了严昱,便已是让我刮目相看的气度,若换了柳清,做得到这般?二人同时进府,芊芊也能容许柳清在她之前生了严昱,又怀了芙蓉,还百般照料。按理说芊芊进门后,你也待她极好,为何芊芊还会在柳清生下芙蓉之后才有了傲梅,个中顾虑,我不提也罢,但你心里总该有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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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清楚……”追忆往昔,林箭澜脑中又浮现着黎芊芊的音容笑貌。
那个如画赛雪的女子,是她的妻,她的所有顾虑和全心全意的为他,他若不清楚,又怎配为人夫?
林傲梅是第一次听孟氏和林箭澜这样提起黎芊芊,也听出了一些端倪:
原来,当年娘亲和杜柳清是同时入府,只不过一个为妻,一个为妾,且杜柳清那时已经怀有林严昱;
原来,娘亲在和父亲成亲前,林箭澜和杜柳清的关系就已经过了明路,娘亲却还自愿的甘心下嫁;
从孟氏的话里也不难听出,杜柳清能生下长子长女,也是娘亲顾及杜柳清,不想在杜柳清之前生下孩子……
“知道你那贱母亲怎样死的吗?她是被我母亲派人推下护城河的。她死时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呢!我看着水从她脖子、嘴巴,渐渐地,慢慢地涌上来,真是可怜啊!”
“爹怎么会在意你娘的死活?他当时可是很赞成这个方法的,还夸我娘是贤内助呢!”
地牢里林芙蓉的话语在耳际回荡交响。前世刚听到林芙蓉这样说时,林傲梅心中对林箭澜是无尽的滔天恨意。
而重生一世后的种种迹象,冷静下来又让她觉得这话里有些地方不太真实。
此时又听着孟氏的话,看着林箭澜的动容神色,林傲梅便更加确定,林芙蓉那样说,绝非林箭澜的作风和态度。
林傲梅心绪百转,却一言不发,只静静听着孟氏继续道:“黎府惨遭灭顶之灾,芊芊死后,你同意柳清的提议,把傲梅送去邯珥村,远离京都这是非之地,我也不阻拦。但梅儿在邯珥村野菜充饥,过得水深火热,你真觉得这是区区几个奴才欺上瞒下就能导致的吗?之前我说了你不信,我也不知道此时再说你能信几分,但你纵使无法全信,也该留个心眼。”
“儿子知道了。”林箭澜垂首应道,孟氏说的,他昨晚都已经细细想过。
至于柳清……就这样吧,顺其自然,只是以后他自然会留个心眼,看破不说破吧,权当给彼此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审视的机会,对彼此都好。
“芊芊的生辰,我本想同往年一样,亲自去给她添柱香。只是最近都在推拿针灸,一时也断不了,怕是去不了了。”孟氏拍了拍林傲梅的手道:“往年你不在京都,路途遥远便也罢了。今年你去祭拜,需提前三天到庵庙住着,在庙中为你娘亲缟素诵经,焚香三日。生辰当日祭拜完才能回府。”
“梅儿知道。”林傲梅点头应着,孟氏最近都在推拿针灸,她是知道的,况且本来也不想让孟氏来回奔波。
林箭澜道:“到时我安排护卫长亲自护送你先过去,等当天我再过去祭拜,然后接你回来。”
“谢爹爹。”林傲梅轻声应着,只听孟氏又道:“除开芙蓉去了陵城,汀兰和慕芫为庶出,需得一同去祭拜。但慕芫年纪尚小,若随你一道提前几天去庵庙,免不了要你分心顾她,我们也不放心。倒是汀兰与你年龄相仿,便让她先和你一道同去,路上也有个伴,相互之间好照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