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林芙蓉可是亲自来向她说这件事的,在自己慌张无措时,她便惺惺作态“好心”帮自己题诗。
后来,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全府上下议论得一片沸扬,嫡二小姐胸无点墨,身为大家闺秀,名门千金,连题首诗都要长姐代劳,又歌颂林芙蓉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还疼爱嫡妹,不贪慕名利云云。
如果说上辈子林芙蓉是想以自己的粗鄙来衬托她的高贵的话,那这辈子,就纯粹是想让自己难堪。
上辈子已经让她如愿,这辈子还阻止不了她的话,自己就真白活了。
“娘亲当年题的《早梅》已经登峰造极,我若再题一首,比娘亲的好,是为不孝,比娘亲的差,会给娘亲丢脸,不大好吧?”林傲梅故作为难道。
“二小姐,母女血浓于水,好坏都是亲母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您出色,不就代表先夫人也出色吗?怎么会不孝呢?是大孝才对啊!”张管事只以为林傲梅在心虚,所以找借口推辞,忙斩断了她的后路。
“我出色,就代表着娘亲也出色?那娘亲出色,是不是就代表着我也出色呢?”林傲梅状似天真的问。
“那是当然。”张管事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等察觉到不对,已经太晚了。
“那张管事就按娘亲写的诗,请人临摹一首装裱好了再送来不就成了?左右我和娘亲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娘亲的诗,挂在傲梅阁,也没什么不妥!”
林傲梅语锋一转,令张管事无言以对。
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被二小姐摆了一道,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道:“二、二小姐,先夫人已去世多年,傲梅阁还用她的诗,这、这未免说不过去……”
“放肆!”林傲梅眼中冷芒乍现,突然拍案而起,怒喝道:“向来后院各处题诗,是为彰显相府后院女子才情心性,饱读诗书。为何现在这后院不能再用娘亲的诗?难不成你认为娘亲去世多年,就不再是右相府的原配夫人了吗?这相府后院,娘亲就不配再留有痕迹了吗?”
“二、二小姐、二小姐恕罪,奴才不敢,奴才绝无此意!”被林傲梅的话吓到,张管事连忙跪下辩解。
就算他是杜柳清的人,也没胆子明目张胆的说先夫人不配再留有痕迹在右相府,说出这种大逆不道,惹人遐想的话,杜柳清也救不了他。
况且,他太了解杜柳清,为了“以正门风”,表现她的“处事公明”,她甚至会亲自处置了他。
可是,他真的绝无此意,到现在他都没想透二小姐是怎么将话锋转到这边来的,只能拼命辩解,急得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