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殷梨亭却是被师父张三丰紧紧的拥在怀里,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俞岱岩与张松溪兄弟,却是一边一个,分别靠在张三丰肩膀两侧。双手抱着师父的一条手臂。痴痴的看着师父怀抱里的六弟。
四师徒一起并排坐在地下。他们三个看着殷梨亭,脸上尽是不舍与宠溺。
莫声谷、邱玄清、孙碧云、杨善登等人,却是团团围绕在师父他们身边,大家一起看着六哥。也是一脸的心疼与不舍。
殷梨亭则是微微仰起头。倚靠在师父怀里。
他的双手,却紧紧的抓着俞岱岩与张松溪二人的一只手,双目微闭,声音空茫的道:“师父,徒儿还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师父,你知道吗?当徒儿被张宇初他们用铁链捆住身子。要剖腹剜心之时,徒儿便知道,我与师父和各位兄弟的情分,已经缘尽于此。
我不想死,更没有什么野心。我只想承欢师父膝下。与众兄弟一起并肩行侠江湖。可是,徒儿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这一切,已经成了奢望。徒儿感受着柳北溟的那一刀,毫不留情的扎入胸口之时。那份疼痛与绝望,让徒儿瞬间崩溃了。
师傅知道。徒儿本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说出来也不怕各位兄弟笑话。当时,在那份剧烈的疼痛之下,我就忍不住失声惨叫出来。
他一刀扎入,用力的往下一划。便将我的胸口血肉,连着骨头硬生生的剖开。
在我疼的倒吸凉气,甚至忍不住向他们哭泣着求饶之时,他还是毫不留情的,硬生生的割出了我的一片肺叶。在我痛不欲生的咳嗽吐血之时,那柳北溟二人却在哈哈大笑。
张宇初伸手捏住了我那片肺叶,将它放在一个托盘里。一脸得意的看着我。他那副恶心的嘴脸。徒儿即便是死过一次的人,也仍然觉得恶心。他看着我,一副大仁大义的模样。假惺惺的对我说:‘殷六侠,你武当派侠名播于天下。你也是一个响当当,大仁大义的英雄豪杰。如今,你为了成全贫道的长生之路,做出如此这般的牺牲。实在令贫道感动。你放心,等你死了之后,贫道要给你立个长生牌位,终身供奉于你。以此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张松溪兄弟都是愤愤不平又伤心的怒骂道:“好一个假仁假义、沽名钓誉、卑鄙无耻的护国天师!”
殷梨亭却是悠悠的叹了口气。低声道:“在张宇初的狂笑声中,那柳北溟第二刀又毫不犹豫的割了进去。这一次,他剜出了我的肝。在我疼痛的大脑一片空白,痛不欲生之时,张宇初又道:′柳宫主,他若是死了,他的血,只怕是就没用了。现在拿个罐子来,割开他的手足动脉。将他的血放干了再杀。’
我全身都被紧紧的绑着。丝毫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流着泪。向他们乞求,让他们放了我,我告诉他们,我的【圣蛊之体】,已经不复存在。早就被双英姐姐解了。可是,他们不信。他们拿了两个陶罐,放在我手足边。这次是张宇初亲自动手。他毫不留情的割开了我手足动脉。看着我身上的血液,哗哗的流淌着。流入了那两个陶罐中。”
他说到这里。将双手举起。让张三丰他们看到他手上那一道,深可见骨,宛如嘴巴一样裂开的触目惊心的刀口。
殷梨亭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声叫道:“三哥,借你佩剑一用。”
俞岱岩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依言将长剑解下,双手递到了他手中。
殷梨亭接过长剑,拔剑出鞘,用剑刃在自己左臂上划了一个深深的伤口。
在张松溪兄弟忍不住惊呼出声之时,众人却见到,那伤口处皮肉翻卷,伤口中并无半点血液流出。
众人心中都是忍不住一沉,一股浓浓的悲哀与愤怒,顿时席卷在众人心间。
殷梨亭还剑归鞘,将剑还给了三哥。接着又道:“他们令人在我旁边,摆上了一桌酒席。一边吃饭一边谈笑风生。看着我的血液慢慢流干。在我奄奄一息之时,他们也酒足饭饱。柳北溟再次捏起了那把刀。慢慢走到我的身边。用刀拍了拍我的脸。笑嘻嘻的说道:”殷六侠,贵派的武功心法果然了得。已经被放干了血液,居然还活着?要不,我们做个交易?你将贵派的武功心法交出来。本宫主给你一个痛快的?’
我无力的看着他,知道他们,都是言而无信之徒。而且我注定死在他们手中。我又岂会将武当心法交出?可是当时,我已经神困力乏,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而且眼前已经模糊之极。全身麻木无力,又疼的浑身抽搐的我,什么也不想说。更加动弹不得半分。
在他手中那尖刀再次一刀扎下之时,我的脾也被他一刀割下。我无力的看着他们。听到柳北溟说道:“张天师,趁着这脾脏还是新鲜的。不妨先放入炼丹炉中炼化去。他的五脏,我们已经取了肺、肝、脾,现在要剖开他的肚子。取出他的肾。这心一剜出,他就会立刻气绝身亡。这五脏还是活着的效果最好。还是先割他的肾吧。”
张三丰师徒都是目眦尽裂,愤怒、心疼的已经无法呼吸。
张三丰恨恨的一掌拍在地上,激动愤恨之下,击的地下一阵震颤,尘土草屑四下飞扬。
连不远处的墓碑都裂开几道大缝。在轰的一声脆响中分崩离析。
张三丰恨恨的骂道:“早知道张宇初这老牛鼻子如此阴损狠毒,当时在蘑菇岭,就该一掌打死了他!亏得老道还念在我们同是道门一脉,留了他一条狗命!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对待我的好徒儿!”
殷梨亭接着低声说道:“我迷迷糊糊的听着。现在,我已经认命了。也不求饶。也不哭喊。任凭他们如何处置。我知道,我要死了。就如当初我被库尔德逊折磨,被他强行炼化成【圣蛊之体】。无力挣扎,无法反抗。可是,师父,我真的很痛。我也舍不得你们。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他们用手拍着我的腰部。他说着要在哪里下刀。又说,要将我的骨头皮肉全部支解,拿去炼丹......
然后,腰间一阵剧痛传来。身体被掏空,血液已经流干的我,连惨叫都已叫不出来。我感觉到腰间小腹都被划了一个大洞。然后他们的手伸了进去。在我肚子里面掏呀掏,接着身体里面一阵剧痛,我眼前阵阵发黑。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