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张三丰语气忧伤落寞的道:“莲舟,你们兄弟,派一个过去。接声谷与玄清过来。让他们见他六哥最后一面。以全你们兄弟之义。唉!为师终究还是救不得你六弟。为师即便是天下无敌,年过百岁。那又有什么用?连自己最心爱的徒儿都保不住。老道惭愧呀!”
俞莲舟哽咽着答应了一声:“是,师父。徒儿遵命。”他又看了师父怀抱着的六弟殷梨亭一眼。眼光中满是悲伤与不舍。他轻轻的啜泣着。低声道:“四弟,你伤势最轻。你便骑着熊大熊二回去,去接七弟和八弟过来。让他们来见六弟最后一面。”
当他说到“最后一面”四字,已经是哽咽难言。
虽然他一向严肃,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亲眼面对着最亲如同胞的兄弟,不幸离世,他的真情实感再也掩藏不住。伤心愤怒之下,已经是泣不成声。
张松溪也是望着气息全无,凄惨无比的六弟,心中愤怒,伤心难平。他咬牙恨恨的瞪着伤痕累累的张宇初,一大步跨了过去。来到他的身边,抬脚用力一下劈头盖脸的踹了下去。红着双眼怒骂道:“都是你这厮!若不是你心生贪念,觊觎我六弟的【圣蛊之体】,害了我六弟。我们师徒兄弟,也不会生离死别,天人永隔!这般伤心难过!我踢死你!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六弟的【圣蛊之体】,早就被我双英妹子治好了?你们如此大张旗鼓,大动干戈。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师父!二哥,我们为何不杀了他,为六弟报仇?”
张宇初被张三丰师徒打的遍体鳞伤,重伤难起。却语气癫狂的大笑道:“好好!张松溪,张四侠,你尽管打。你打死了本天师,有你殷六弟给本天师陪葬。本天师也不亏了。”
听到他这句话,张松溪更加愤怒伤心,右手一抬,气凝于胸,运气于掌,紧握成拳,一式【手挥琵琶】直击他小腹丹田穴。在手掌击中他丹田穴之时,同时侧身变招,一抬脚一式【践步捶打】正中他左腿大腿。
他这两招含怒出手,那力道岂会轻了?
周遭众人耳朵中,只听到咔嚓两声恐怖的脆响。张宇初左腿大腿骨与丹田穴都被张松溪瞬间踢断,踢废。
在张宇初惨叫与狞笑声中,俞莲舟却是心中更加难过。低声喝叱道:“四弟,住手!现在先不忙着惩罚他。你先回去接莫七弟邱八弟过来吧。”
在武当派门中。师兄的权力极大。二弟子俞莲舟虽然不是掌门弟子,但是这次出来的,他们兄弟众人中,这位俞二侠的威望却是极高。他平常沉默寡言。为人严肃端方,众位师弟自三侠俞岱岩以下,都对他极为敬畏。怕他比怕大师哥宋远桥,那位谦谦君子,还要厉害的多。
此刻,他对四侠张松溪低声喝叱,虽不算严厉,但语气中却自有一番威严。
张松溪听到二哥发话。当下不敢再打,退了两步。便侧身低头不舍的看了六弟一眼。低泣道:“师父,六弟,我,我去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转身疾步而行。但走不两步。又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六弟一眼。眼中已是泪光盈盈。他泪流满面的转身疾步而行。还没走到湖边,他已经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武当诸侠都是心下难过。大家一起来到张三丰身边。众兄弟都围着师父。
一向不善言辞的三侠俞岱岩,低声泣血椎心的跪下道:“师父,都是因为弟子的疏忽,才让六弟落到了库尔德逊手中。以导致今日的杀身之祸。师父,让徒儿抱抱他,最后抱抱六弟......”
张三丰眼含痛泪。轻轻的将殷梨亭的尸体放到俞岱岩的怀里,柔声道:“岱岩,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责。这只能怪梨亭命苦。为师虽然不在山上,但是梨亭失踪的那段日子,你与松溪,不是也满天下的去找过他吗?而且,你们俩兄弟为了他,茶饭不思,坐卧不宁,愧疚难安之下,练功之时,还险些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