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郜常誉本来就因为双清对他忽冷忽热地态度,正在纠结要不要选择继续帮她。可是当他听到双清充满气愤的嗔怒之言,便不由的眯起了双眼,语气也渐渐的变的冰冷:“哦?给武当派上下一个交待?呵呵!他们配么?”
双清不悦冷哼了一声,道:“把那个‘么’字去掉。他们兄弟绝对配的上这个交待。武当诸侠,侠名满天下,又岂是假仁假义、沽名钓誉之辈?即使他们再强势,再横行霸道,恐怕也难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吧?”
郜常誉满脸不屑的道:“呵呵!该说不说,半个多月前,在喀什容措,你们武当派殷六侠,无缘无故的,杀了五个手无寸铁,毫无抵抗力的普通人。今天,莫七侠又干出了背后偷袭的无耻勾当!难道,这就是堂堂武当派所谓的行侠仗义、义薄云天之举?!”
俞莲舟、张松溪对望一眼,想到在喀什容措,吴家大宅内,无辜惨死在殷利亨剑下的五名冤魂,又想起今日莫谷声背后偷袭的恶劣行为。皆是脸上一红,心中感觉到羞愧难当,看着那郜常誉时,心中也觉得对方没有冤枉了自己。
虽然说二者皆是事出有因,但是做了便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哪里有那么多迫不得已,情有可原?
俞莲舟兄弟俩满脸羞愧歉疚之色,低头在心中纠结良久,正欲说话,却忽然听到郜常誉充满讥讽的声音道:“呵呵!无话可说了吧?现在,你们自己说,你们武当派,是不是沽名钓誉之辈?!还要不要本少爷给武当派上下一个交待?”
俞莲舟兄弟面红耳赤的看着他,又回头看着莫谷声。
张松溪咬牙低声道:“二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是护着七弟,还是维护武当清誉,二哥你拿主意吧!”
俞莲舟看着眼前的莫谷声,又想到流落在尼泊尔,暂时不得脱身的张翠山,与生死一线、不知下落的殷利亨,好好的一个武当派,如今却变的支离破碎,难道自己要为了一个虚名,去亲手处理了亲如同胞的兄弟莫谷声么?
他心中柔肠百转,一直坚强果断的俞莲舟,在这一刻,却终究狠不下心来。
最终,俞莲舟深深的叹息一声,沉声道:“七弟。莫谷声,你背后偷袭,大胆妄为,意图以背后偷袭的无耻手段,伤害武林同道。犯了恩师定下的门规之第九条。姑念你是初犯,又是为兄复仇心切,本应废了你的武功,断了你的双腿,再将你逐出门墙。但是,念你入门以来,从未犯过错,今日不废武功,只是将你逐出武当派。从此不得再以武当弟子自居。”
俞莲舟话音刚落,俞岱严、张松溪齐齐失色,同时大叫一声:“二哥,不可!”
莫谷声更是心神一颤,胸口一痛,脚下噔噔噔连退三步,惊惧惶恐不安之下,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满脸都是震惊不可思议之色,忽然纵身跃到俞莲舟身前,双手蓦然伸出,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脸色煞白的颤声哭泣着道:“二哥!不要啊!千万不要把我赶出武当派!我自幼没了父母,若不是蒙师父收留,带着我回到武当山,恐怕这世界上早就没了我这个人了!二哥,你千万不要赶我走啊!”
随着他的哭泣,他已经双手无力的抱着俞莲舟,慢慢的滑到了地上。
莫谷声仰头看着俞莲舟的脸,满脸泪水的脸上,尽是希冀乞求之色。
俞莲舟见到他这般模样,也是心中不忍,可是,门规如此,更何况,那郜常誉正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只得强行忍住泫然欲泣的泪水,狠心的一推莫谷声,沉声道:“莫先生请自重!在下可不敢当阁下二哥之称!”
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却如刀绞之痛,当下忙抬头看着苍天,不敢再去看着莫谷声苍白绝望无助的脸。
张松溪与重伤不起的俞岱严也是心中极为难受。
张松溪低声道:“二哥,难道就没有半点回旋之处了么?比如,将七弟带回武当,让他面壁思过?或者是永远幽禁在武当山上,终身不得下山。不管怎么说,他终究还是没有犯下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不是么?”
俞莲舟狠狠的吸了口气,他身形本就高于张松溪,此时他低头看着他,一脸凝重之色,轻叹道:“四弟,糊涂啊!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这姓郜的,就是要杀人诛心!明摆着是要我们兄弟自相残杀,自断臂膀!”
说到这里,他不由目光复杂的看了下,不远处的双清,低声道:“门规所限,我能不废七弟的武功,便已经是坏了规矩,回山之后,我自己便会去南岩宫面壁一年。只怕我如此处理,那少年还会不依不饶。只盼着双清妹子能化解此次危机了。”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那郜常誉双手抱胸,一脸戏谑之色,阴阳怪气的冷笑道:“好一个威名赫赫的武当派!好一个公正严明的俞二侠!对犯下贵派门规的弟子,处理的真够重的!对自己的兄弟,也真够无情的!俞二侠,这难道就是贵派所谓的兄弟情深?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