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这一镜是一个循环。它不断地营造美好又撕毁,撕毁之后又再让一切回到原点,让李顾生自以为能改变地抱有希望,然后又将那份希望揉进血里,成为绝望。
这样循环往复地折着会疯掉的。
所以外面的刻不求曾经疯过。
抱了许久,顾怜才松开了李顾生。
李顾生看她低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伸手捧住她的脸:“阿伶,抬头看我。”
顾怜抬起头来,李顾生看见了她微微泛红的眼睛,心口细细密密地往上泛起酸软,李顾生感到心疼,开口时声音温柔如水,小心地哄着人:“怎么难过了?跟我说说好不好?”
顾怜眨了下眼睛,刚才的那阵情绪早就消减得差不多了,她揉了下眼睛,胡乱扯了个借口:“我够不到那个桑葚。”
这一听就是假话。
李顾生知道顾怜不可能会那么脆弱,怎么会因为够不到桑葚而红了眼睛?
只不过李顾生也不揭穿她,而是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哄道:“那它太过份了,我去把它摘光了,给你报仇。”
顾怜点头:“不给宋大哥酿酒了,我要自己吃。”
话题转得有些快,李顾生反应过来后就笑了:“好。”
“听你的。”
回去时,李顾生照常给顾怜摘了一束花,兴许是念着她情绪的原因,那束花大了一圈,顾怜用两只手才握住。
到初莞家后,顾怜就坐在屋里看着那束花发呆。
她在思考要怎么解决这一镜。
不说李顾生,她经历过了一次之后,现在仍旧有些胆战心惊,她难得在心中生出了怯意。
她不敢。
心魔抓住了李顾生最向往的东西,那同样也是顾怜的。
顾怜不得不承认,她已经被心魔影响了。
她不该再在这一镜待下去了。
顾怜扯下一片花瓣捏在指尖,花瓣破碎,被她随手撒在了窗外。收回手时,她的视线瞥过窗棂上落着的树叶,动作停了停。
那是一片十分红的树叶。
顾怜出去找李顾生时,身上带着这一片红色的树叶。
“阿伶?”李顾生问,“你怎么捡了一片树叶?”
“窗户那儿捡的,”顾怜在自己的身上看了一圈,然后把树叶塞进了袖袋里,“还挺红,看着像你所以就带着了。”
李顾生眨眨眼,全当顾怜是在说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