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伶半梦半醒间迷糊睁眼,看见是他,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李顾生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烧得慌,脑子也晕乎,尤其是那心跳声,简直是彻彻底底地乱了套,这屋里是待不下去了,在哪儿都热,他几乎是有几分狼狈地推门而出,在外头吹了好久的夜风。
屋里,黑暗中顾伶缓缓地睁开眼,有些不太自然地揉了下耳朵。
又过了几日,王爷从镇北军营回来,身边跟了两位身材高壮的人,他们一回来就招呼李顾生去书房中议事,顾伶那时远远地看上一眼,那两个人虽然身着便衣,身上的肃杀之气却难以压制。
就那一眼,顾伶就猜到那是镇北军的人。
没有李顾生需要陪着,顾伶将木偶剩下的那一点地方刻完,吹了吹木屑就将其收好,坐在秋千上,仰头看着树上的鸟发呆。
一个月半,仍旧是没有半点要回家的头绪。
顾伶啊顾伶,你要怎样回家?
王妃过来找人时,就看见顾伶愁眉苦脸发着呆的模样。
王妃心中福至心灵地想:莫不是才刚跟端儿分开片刻便耐不住想念了?
走过去,王妃轻轻地喊:“伶儿。”
“嗯?”顾伶看过去,看清来人后就站起来有礼数地行礼,“王妃。”
王妃摆了摆手让她不必拘礼,秋千足够大,容纳两个人不成问题,她便牵着顾伶的手一同坐下了,“近来有你看着,端儿都老实了不少,就是夫子都难得夸了他几句认真听学了。”
顾伶弯眸笑了笑:“说不定是世子突然醒悟,跟我没什么干系。”
“你呀,总爱将自己摘个干净,夸奖跟好处是半分也不曾沾了去,”王妃无奈地笑道,“我并非对你无缘由夸捧,你能管住端儿,这是事实。”
顾伶没有接话。
王妃闲谈了几句后便开始切入正题:“端儿性子喜闹,自幼惯着他,待他长大后我便更加舍不得严管,更别提后来有位阿莞多数护着他。他克己守礼,懂事之后便与女子保持应当的距离,再有三年他便是及冠,婚事要——”
王妃的话还没有说完,侍女就着急忙慌地小跑着过来,匆忙一行礼:“王妃,奴婢有要事要禀。”
事情也分个轻重缓急,王妃瞧她这般模样便知不是什么小事,便收了原先没说完的话,转而去问:“何事?”
侍女看了看顾伶,神情明显是有所忌讳,最后还是王妃给她使了个眼示意无须将顾伶当作外人,她才神情严肃地道:
“王妃,皇城那边来人传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