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夫子看出她的喜爱,已经很久都没有遇见能跟他纵情吃饭的弟子了,他乐呵得不行,拍了拍顾怜的肩:“好吃吧?我跟老于亲手烧的菜!”
顾怜边啃鸡腿边问:“老于是谁?”
沈是倾将她脸上沾到了油渍擦去:“丹阁的厨子。”
原来是他,顾怜点了点头,打心眼地夸赞:“好吃!夫子真厉害!”
就是跟林逢的面比起来还差点。
丹夫子是个自来然,哈哈一笑丝毫不见今日午时端着的那份长辈作派,他不知道从哪儿翻出帕子和银针,跟顾怜说:“把手伸出来。”
“哦好。”顾怜把没抓鸡腿的手伸出去。
丹夫子将帕子放到她手腕上,认真地诊脉,然后收回手,捏着银针,得就往顾怜的胳膊上扎。
这针扎得猝不及防也没个预告,顾怜被吓得一激灵险些跳起来,被沈是倾眼疾手快地给按住了:“别乱动,在为你施针。”
顾怜猜到了,但还是忍不住有几分崩溃地问:“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吗?”
“唔,”沈是倾顿了顿,然后轻笑,“我忘了。”
“……”
散魂引虽说不会让顾怜剧痛难忍,但积攒的毒素会导致经脉闭塞不通久而久之形成大隐患。丹夫子在几处穴脉施了针,将针取出来时往外渗出乌黑的血,他吩咐沈是倾:“快擦干净。”
解不开毒,只能用这种法子来阻碍毒的扩散。
沈是倾垂眸,将顾怜手上的黑血一点一点地擦干净,动作轻柔。
顾怜整条胳膊发麻,她想起件至关重要的事来,口吻有点怕地问:“夫子我该不会还要喝药吧?”
药夫子给她喝的那碗药已经让她喝出阴影来了。
黄莲都没那么苦!
丹夫子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没忍住笑了,用帕子擦干净银针上边的血:“不喝不喝,咱丹阁是炼药的又不是熬药的,咱不兴药夫子的那一套,”他顿了顿然后语气十分坦然地说,“而且解毒的关键在于下山那拨弟子们带回来的东西,喝那些药啊,作用不大。”
他倒是没顾及顾怜的感受,让顾怜有些惊讶。
说实话,他们把问题摊开了说远比瞒着更让顾怜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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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夫子这人能处!
沈是倾擦干净那些血,帮着把顾怜的袖子拉下来:“小师姐你要出去走走吗?坐着容易积食不化。”
顾怜问:“你陪我吗?我看不见。”
视线顺着顾怜的手往上,在她的脸上停了一瞬,沈是倾应她:“嗯,我陪你去。”
丹阁中很静,天气分明该是很凉,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丹阁盛行炼丹一事,炼丹炉的火烧得旺,所以莫名地不觉得凉意。
顾怜走了一圈,然后就有点累了,索性找了个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