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歌说:“那位伴读原是自己逃了的,却又不知为何折返回来救下了刀口之下的小世子,而自己却身死魂归。小世子也从那之后没了踪影,只在淌血的王府前挂上了一盏破烂的莲花灯。
王府一家受小城百姓爱戴,伴读救下了最后的血脉。小城民风淳朴,后来每到这时候就会有人在家门前挂上花灯,一家传一家,传了九百多年就变成了现在举城纪念的灯会。
这故事听起来真凄惨。
顾怜品了一会儿,然后敲小金:“原着作者不能厌世吧?怎么连个一笔带过的花灯会背景都那么惨烈?诶,我这算是解锁了新的剧情吗?”
出乎意料地,向来随问随答的小金居然没吭声,
顾怜:“?”
顾怜满腹疑惑,忽然听见了吸鼻子的声音,她低头朝引歌看去,就看见这孩子通红着一双眼,一副要哭的样子。
……得,讲个故事没把听者感动倒是把自己给感动哭了。
顾怜感到有些啼笑皆非:“哭什么,都九百多年的事了。”
引歌抬手抹了下眼泪:“不是哭这个……我们走得太慢了,陈师兄估计都晕在思过崖了,序无长老会不让我吃饭的。”
顾怜:“……”
最后他们一路人奔到思过崖,顾怜没有长老的允许不能进去,只能在跟引歌挥挥手作道别后转身 往回折返。
思过崖上。
顾怜走是走了,但在引歌那儿,又被提起。
送饭一般只是交给守崖的弟子就能够离开了,不过这次有点不同,引歌头一回看见了陈斟酒。
陈斟酒生了一副好皮囊,分明是执掌刑罚的序无殿大师兄,平日里碰见了却像是个温润的贵公子哥,眉间神采飞扬。如今再见,陈斟酒披着一件毛领外袍,怀里还揣着个暖炉,面色苍白。
陈斟酒是特意跑来崖口这儿等引歌的。
“哎,”陈斟酒喊,“那个小师弟。”
他笑眯眯的,引歌四下看了看,确定他就是在喊自己,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位守崖弟子,后者仿佛对陈斟酒的话一概不闻,像是默许他们交谈。
引歌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陈师兄。”
“不必那么客气,”陈斟酒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一派温和地问,“今日可有给我备着了阿糕?”
阿糕?
引歌懵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一时之间有些慌:“师兄,我……”
“嘘。”
陈斟酒神色不变,只是笑笑:“莫怕,小事罢了。”
引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陈斟酒轻笑一声:
“诸事归承天,顺应时而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