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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寒醒来的那天，是在手术后一个星期之后。

那天，江晚梓按照惯例每天过来穿戴好防护服，进行全身消毒后才走进重症病房。

她脚步很轻，走到病床边坐下，伸手轻轻地抓起他手。

每天都会有医护师给沈郁寒擦拭身体，他身上很干净，只是她知道沈郁寒有洁癖，每次进来都会再次用干净的毛巾用热水沾湿，然后再在他脸上、脖子、手臂和露出的部位一一擦拭一遍。

她动作轻极了，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他体温还是不太稳定，有时候高烧，有时候低烧，做手术后这个情况虽然稳定了些，但还是低烧的情况。

每次一握住他手，感觉那微微泛凉的体温，她整个心都是痛的，只能用热毛巾一点点地擦着，希望能给他一点点暖意，让他体温稍微升高一点。

毛巾有些凉了，江晚梓转身再次把毛巾放进热水中，沾湿拧干，然后再轻轻擦拭他的手背。

“阿郁，警方已经给出调查结果了。”

“是林婉晴开的车。”

江晚梓垂眸，声音轻轻的。

“她一直想报复我们，即使丢掉性命，她也依然想杀了我们。”

“回想起当年的事，你因为我报复她和报复林家，你现在，会后悔吗？”

她手顿住，抬眼看向病床上的人。

那人还是闭着眼，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晚梓沉痛地闭上眼，深呼吸着。

眼泪从眼角滑落，她连呼吸都是痛的。

“可我后悔了。”

“我后悔得知你们订婚后为什么不选择离开，为什么要招惹林婉晴，为什么让厉新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