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回来时,便看到她细致地打理着陆云英的一切。
他难得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地看她沉浸地做完,靠在门框上。
他的心,宁静又死寂的沸腾,像深渊里一口枯井,底下是灼灼的烈焰无时无刻地烧灼着,上面又冰封着极地雪,冰火两重天。
“你说你有个孩子,那孩子如今怎么样了?”
明珠微微一顿,李鹤在查她,她不能说错,若说错,那她的身份就会暴露。
此时此刻,她不是明珠,她又变回了文丽。
“那孩子给了别人家养,我没有能力。”
文丽的身世凄惨,她怀孕的时候丈夫砍柴死了,她自己一个人在家等不到丈夫回来,非常担心,就一个人出去找,那个寒冬的深夜下起暴风雪,她不慎滑倒,没了孩子,从冰雪里被人救助,清醒没多久,又听到自己丈夫没了的消息。
一夜间,她只剩下一个人。
文丽很小的时候就不受待见,她亲生爹娘死了,寄住在姑姑家,姑父是个赌徒酒鬼,时常喝醉了打她,把她打的遍体鳞伤,有一次她被姑父拖到灶台,从此脸留下了无法恢复的可怕疤痕。
她的丈夫是村里出名的老男人,快四十岁了还没有娶妻,就这样本不受待见的两个人在一起,村里闲话不停,她却觉得很幸福,还怀了他的孩子,在她想着与他共度余生,带着孩子过美满生活的时候,她的美梦就这么被命运轻而易举地打碎了。
碎的连残渣都不剩。
孩子的到来是幸运,孩子的离去亦是她命运的转折。
李鹤听完她的故事,点点头,明珠只想他早些回去,便问:“殿下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你叫我少时吧。”
明珠一顿,少时,是他的字,而这个字,只有皇后和余袅袅亲昵的喊过。
偶尔在薛华采的口中,也听到过。
“少时殿下,您还有什么事么。”
“我曾经有个妻子,她也有过一个孩子,可是那时出于各种无奈,我并不想要这个孩子,便让她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