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静静在老地方等着他。
“老奴为殿下更衣。”
李鹤常常受欺负,所以车上总会带一身备用的衣衫。
他踩上车阶:“怎么就你一个人,她呢。”
华柳:“殿下说的是夫人?”
“嗯。”他抬起手臂,马车缓缓行驶,没了衣物的遮挡,瘦弱的手臂上全都是伤痕,这样的伤痕,他早已如家常便饭便习以为常。
“殿下忘了,是殿下让夫人在家中呆着,不必来了。”
他冷不丁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她刚刚没了孩子,还是好些养着吧。”
他眸子偏向华柳,女人抿着唇,有心事的模样。
“奶娘想说什么。”
华柳:“殿下虽与那位娘娘情投意合,可那毕竟是宫里的人,不能为殿下诞下子嗣。”
李鹤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如今我大业未成,奶娘却想着要个孩子了?”
“老奴为着殿下着想。”
他低低嗤笑:“我知道,到了年岁,子嗣是必有的,若是晚一些,那孩子我会留下,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华柳抬起头:“只是因为这个?”
李鹤看向她:“还有什么。”
华柳:“……老奴以为,殿下是因为夫人的缘故,不肯要这个孩子。”
他沉默。
明珠接了他很多年。
每次他下早朝,总有一辆属于他的马车在殿门口等候。
时间长了,他已成了习惯,冷不丁见不到明珠,倒是有些不适应。
“不是因为她,就算这孩子是袅袅有了。”他顿了顿。
若是袅袅有了身孕,可以说成是皇帝的,有很多个方式处置。
不必像明珠一样,必须打掉才行。
华柳静静的等着,李鹤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她便知道,在殿下的心里,宫里那位娘娘的位置更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