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了外祖母的第二天,已经是武安侯爷的陈靖铭,花了银子,找了人,偷偷地把母亲带出了教坊司。母亲的身体亏损地厉害,陈侯爷请了郎中,又用好药调理了近两年才算是大好了,三年后,母亲便就有了我。
可自打有了我后,陈侯爷渐渐地来的少了,起先一个月还来上一回,后来便两月一回,等我出生后,就更是几个月才能见上一面,直到……”
说道这儿,紫苏停下来,看着顾瑾茜,泪水里又一次地含带着愧疚,“对不起姑娘,其实奴婢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少说两岁是为了避开年份,免得被查到了踪迹,带累了姑娘。”
顾瑾茜柔婉一笑,“你跟了我一年后,我便觉得你的年龄有蹊跷,人成了大人后,两三岁的差距兴许不大看得出来,可在小的时候,两岁是无法忽略的。”
紫苏一怔,随后凄婉一笑,只以为隐藏的很好,且不知,早就姑娘看了出来,姑娘真的是太过聪慧,难怪小小年龄就能成就那么大一番产业,更是被皇上一见钟情。
“你母亲出事时,你几岁?”
“还有半年就是奴婢十一岁生辰,半年后,奴婢遇见了姑娘。”
“十年多,加上前面的七年、三年,前前后后一共二十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且陈侯爷也甚少再去见你母亲和你,老侯夫人为何又去责难你母亲,竟然还生生地……你可知道出了什么事?”
紫苏摇摇头,泪水又滚落下来,“奴婢不知。”
那日本来是母亲的生辰,她和奶娘出去给母亲买生辰礼物,等她们回来时,远远地看见院子门口前围了一大群人,院子里传出打板子的声音,和女人的嘶叫声。
她听得出来是母亲的声音,就要冲过去,却被奶娘死死地抱住,且还捂住她的嘴警告她不可以叫喊。她含泪点着头答应不叫喊,奶娘这才松开手。奶娘牵着她的手悄悄走过去,就听见人群里议论说,说被打的是侯府里的仆妇。
说是偷拿了老侯夫人的贵重首饰私逃出来,胆大妄为地还在这里置办了宅子,过上了富贵太太的日子,侯府几经周转总算是找到了这仆妇,因此过来打杀她,以儆效尤。
听着里面的声音,她拼命地挤进去,刚站在大门口,刚好母亲抬起头,看见了她,她哪里忍得住张嘴叫喊,奶娘再次捂住她的嘴。而那个老妖婆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端着茶盏,神态恣意。
看着母亲身下那鲜血流满地,她昏了过去,再睁眼,就在奶娘家里。
奶娘原本就是母亲的大丫鬟,主仆感情很好,奶娘的丈夫是一家绸缎庄的少东家,因有一次,母亲带着奶娘上街,奶娘身上的荷包被街面上一个小偷给偷走了。恰好被少东家撞见,又抢回来。
就这样,少东家和奶娘认识了。后来这位少东家来侯府提亲,母亲安排人去查探,得知是个品行不错的,便就许了亲事,又消了奶娘的贱籍,成了平民,便就嫁给了这位少东家。
江家出事后,娘娘总是偷偷去看望母亲,少东家从未阻止过。直到母亲跟了陈侯爷,三年后生下她,恰好奶娘也生下了她的次女,奶娘就做了她的奶娘。
“你离开后,没有再返回去?那你母亲的后事谁操办的?老侯夫人没有派人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