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消息总是回的很快,又简洁明了,大多数的情况下,安然会等他回来,不论有多晚。
最后,当他到家的时候,她会带着些埋怨和心疼到门口去接他,然后温柔的说上一句。
“快去泡个澡吧,解解乏,水帮你放好了。”
一切都做的很好,甚至是夫妻之间应该尽的义务,安然也没有拒绝过。
她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能不能关灯?有些害羞。
说这话的时候,她咬着嘴唇,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颜明川,楚楚可怜,精致的脸庞上恰到好处有两抹淡淡的红晕。
害羞?应该是有的,但是不仅仅只有这个。
颜明川是很安静的人,脸上不会有太多表情,说话的声音也是凉凉的,夹杂着一股少年气,结婚的时候,他才二十三岁。
当得起年轻有为这四个字。
他有一张很好看,让人赏心悦目的脸,任何初次见到他的人,对他的第一印象都极好。
只有安然知道,不是这样的。
在那漂亮的皮囊下,隐藏着的是一只丑恶到极致的恶魔。
在安然人生的前二十一年,她从未想过,有人会有如此截然相反的两面。
她忘不了那段监控录像,一间狭促的酒吧里,颜明川就冷冷的站在那里,漠视着手下对身边的一切打砸,场面那么混乱,但他身上的寒意却能穿透屏幕,给她从头到脚泼上一盆凉水。
散去之后,地上躺着的是血肉模糊的沈如海。
身体以怪异的方式扭曲,满脸的血,微弱无助的呻吟,几乎使安然昏过去。
他做了这样可怕的事情,却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回了医院,甚至连衣服都懒得换,好像做的一切都是正大光明。
商人都是善于伪装的,更别说是颜明川这样的人。
安然用自己的完全沉沦,去换取一个名为莫问的人的新生,这样确实太过疯狂,却已经是她能做的唯一。
他们刚刚结婚的时候,没有大肆张扬,婚礼的排场很够,只是没有多少宾客,直到安然有了一副安心过日子的模样,颜明川才正式的向外界公布他和她的婚姻。
从此之后,安然便在公众的视野里冠上了颜太太这个名号,说不上喜欢,但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
夕月的全名是颜夕月,夕月也是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