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府之中,书房静谧清幽。
窗前竹影摇曳,与室内宁静形成鲜明对照。
夙鸢坐于紫檀案桌前,审阅着一张张账单。
李忻葵在旁道:“东家,玉琼楼的‘共主库’中,所积银钱已然充裕,足以满足初期所需。”
夙鸢微微点头:“甚好。建造玉琼楼之时,务必不惜金银,力求精美绝伦。然而,在定价方面,仍需显得亲民,如此方可吸引四方宾客。此外,若有人对店中任何物件心生喜爱,即便是寻常的凳椅,也需告知他们,我楼皆可按需出售,并可安排专人送至其府邸。”
李忻葵应道:“是,东家。”
夙鸢的目光缓缓停留在那张“共主”名单之上。名单之上,尽是瑞安城中声名赫赫的贵人。
她的指尖轻轻滑过,最终停留在“郁照泓”三字之上:“这郁照泓,可是郁丞相膝下那位未入朝堂的公子?”
李忻葵点头道:“正是,他虽出身名门,却志不在朝堂,倒也算是一桩奇事。”
夙鸢微微眯起双眸,若有所思道:“此人倒是颇有些与众不同。既是丞相之子,却不入朝堂,不知他心中究竟所图为何?”
李忻葵道:“听闻这位郁公子喜好游历四方,结交天下奇人异士,或许他所求的并非功名利禄。”
夙鸢轻轻点头:“也罢,这世间之人各有其志。那玉琼楼的筹备还需加紧,务必在既定之期顺利开张。”
李忻葵拱手道:“东家放心,我等定当全力以赴。只是这玉琼楼开张之际,是否需邀请城中各位贵人前来捧场?”
夙鸢沉吟片刻,道:“可挑选几位与我楼素有渊源之人发出邀请,不可过于张扬。日子就定在七月初一。”。
李忻葵道:“是,东家。”
夙鸢唇又想起一事:“对了,楚家那边,近况如何了?”
“说是今日就要离开瑞安,他们倒是识时务,趁着家业未完全败落之际,离开瑞安,尚可保留几分颜面。”李忻葵抿唇而笑,眼波盈盈地望着她,“还是东家高明,短短六七日,便令楚家无立足之地。”
“楚家本就如江河日下,你去替我送他们一程。”
“是,东家。”
彼时,管家张黎昕匆匆赶来,急声说道:“小姐,不好了,苏婉蓉不见了!”
夙鸢瞥了李忻葵一眼,示意她先离开,李忻葵立刻会意,悄然退去。
待李忻葵走后,夙鸢才转向张黎昕,问道:“慢慢说,究竟怎么回事?”
张黎昕道:“今晨,她送南儿去书院读书后,便杳无踪迹。老奴已派人四处寻找,书院的人说她送完南儿便回去了,但至今仍未找到她的下落。她会不会去了丞相府上?”
“她若去丞相府,也算是个出路。只怕她落入他人之手。”夙鸢忽然心生窒闷。
突然,南风慌慌张张地闯入,面色惨白:“小姐,苏婉蓉……她,她回来了。”
夙鸢见南风神色异常,忙问:“为何如此惊慌?”
南风颤抖着声音道:“她的遗体……被弃于府门前。”
夙鸢一怔,立刻冲出房门。
此刻,府外行人寥寥,唯余风过叶梢之声。
苏婉蓉被发现时,身躯被捆绑严实,鞭痕累累,不下数十道,想来她生前受尽虐待,最后胸口的刀痕,乃最致命伤口。
张黎昕沉声叹道:“这瑞安城竟比云州更为猖獗,公然行凶,视人命如草芥,实乃天理难容!”
夙鸢亦是叹了口气:“是啊……”
南风道:“此事是否应当禀报七皇子殿下?”
夙鸢摇了摇头:“……暂且不要惊动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