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起身梳洗,换上一身得体的衣衫,步履从容地走向门外。
店小二引着夙鸢穿过曲折的走廊,来到一间装饰雅致的包间前。门扉轻启,夙鸢只看到长孙墨哲一人,他静坐桌畔,轻抬茶盅,似乎等了很久。
夙鸢没有看到楚微遥,心中有些犹疑。
她轻步踏入雅室,盈盈一礼:“长孙公子,劳您久候。”
长孙墨哲放下茶盏,起身温文而迎:“姑娘,请上座。”
两人落座后,长孙墨哲示意侍从布菜。
夙鸢持起酒盏,诚挚道:“昔日我在雪霁都城丰京身陷困境,幸得长孙一族鼎力相助,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她举杯敬酒,长孙墨哲亦举杯相应,一口饮下。
随后,他放下酒杯,回应道:“姑娘言重了。三年前我们与姑娘所定的承诺,长孙家定会信守不渝。况且我家主君与大邓七皇子交情深厚,此事我们自然义不容辞,理应全力相助。”
夙鸢环顾四周,疑道:“我早些听闻三皇子殿下已平安归国。”
长孙墨哲微微颔首:“确已归来,家父特地嘱托我前来,向姑娘致谢,感激姑娘仗义出手。”
夙鸢又问:“那阿遥呢?她可也平安归来?”
“她……”长孙墨哲轻叹一声,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姑娘,请节哀。”
夙鸢蓦地恐惧起来:“什么意思?”
长孙墨哲沉声道:“皇太后不知道从哪里暗获情报,于南越边境设下伏兵,楚姑娘为保护三殿下,终遭不测。我等迟来一步,已是回天乏术。”
“怎么会走漏风声?你们怎么办事的!”
夙鸢霍然站起,桌案忽然为之倾覆,而她眼前渐已模糊。
长孙墨哲看着她,夙鸢喉间微动,整个人都在颤抖。
“姑娘,请节哀。”长孙墨哲黯然道。
“节哀?”
夙鸢被这二字刺到。
她斜睨着长孙墨哲,眼中凌厉陡生:“如何节哀?叫你们三皇子以命抵命吗?”
灼热的泪珠忽然落了下来。
碎在她手上。
那一瞬间,懊悔、痛苦、自责……所有情绪翻涌出来。
这一刻的夙鸢,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被痛苦和绝望所包围,再无法自持。
长孙墨哲虽见她目光冽如霜,但哭得绝望。
看到她如此伤心欲绝,长孙墨哲也感到心中一阵沉痛,他想要叹息却最终忍住。他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到夙鸢面前:“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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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接过那方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