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殿内,诺冉伫立良久。
而秋意渐浓,让这宫殿更添几分寂寥与凄清。
他即将搬离这个地方,向来无畏寒冷的他,此刻却不知为何,周身似被一层无形的寒霜笼罩,寒意刺骨。
此夜,夜色如浓稠得化不开的墨汁,将冷宫中的长秋殿紧紧包裹。
殿内,烛火摇曳不定,光影斑驳陆离,如鬼魅般在四壁间灵动游弋。
“夙鸢”被人绑在红木柱之上,诺冉手持尖刀,寒光凛冽,直指她的咽喉。
“你的眼神、你的气息,都不是她!”诺冉的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似的,带着彻骨的寒意,“你以为能瞒过我吗?”
夜风悄然吹入殿内,吹得烛火更加摇曳不定。
诺冉撕下那张冒充夙鸢的人皮面具,楚微遥的容颜在微弱烛光显露无疑。
“果然是你……”诺冉的脸色转瞬沉冷如铁。
楚微遥淡道:“你若如罗莱那般,想将她捆绑在身边,只会让她越走越远。”
诺冉心中一刺:“我知道,她贪得无厌,商贾之辈最为见利忘义!”
楚微遥轻叹一声:“我倒是期望她见利忘义,如此一来,她多得是机会远离你,甚至对你不利,可她没有这样,她选择留下来帮你。”
诺冉冷峻的面容下,言辞如刀:“她若有情有义,何故手刃罗莱,又弃我而去?”
长秋殿内,烛火微光在风中簌簌颤抖,仿若脆弱的蝶翼,随时可能熄灭。那斑驳的光影如梦似幻般投射在诺冉冷峻如冰雕般的脸上,恰似两道清冷寒霜悠悠垂落。
楚微遥叹了口气:“你们只是强加意愿于她,强迫她做些她不喜欢的事情。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追求,并非你们手中的替身。”
诺冉心上一紧:“可罗莱说,她所言所行皆是谬误!”
楚微遥反驳道:“谬误与否,何以罗莱一言而定?罗莱对她亦非全知,你亦非全然了解罗莱。”
“我……” 诺冉忽然握紧十指,话语哽喉,又生生咽回。
楚微遥道:“她所求,唯自由而已,一份可按己意生活之自由。她不愿陷权力争斗,不想成他人达目的之工具,更非你们感情依托之物。而你们呢?”
她顿了顿:“你们每个人都当做她是一个工具!又有谁真的倾听过她的想法?”
诺冉陷入沉思,忆起与夙鸢过往,曾被忽视之细节逐一浮现。他似从未真正洞悉夙鸢内心世界。
“我该怎么办?”
诺冉的语气中第一次有了一丝迷茫。
楚微遥轻声说道:“放手吧,给她自由。唯有如此,或许在某一天,她才会心甘情愿地回到你身旁。”
窗外风声不止,殿内烛火虽微弱,却坚韧不灭。
诺冉忽然狂笑不止,笑声在黑夜中令人觉恐怖。而狂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汹涌怒火。他双眼通红,死死盯着楚微遥,似要将其生吞活剥。
“不!她不能忤逆我!”
此刻,他仿若又成了罗莱。
诺冉怒喝,猛抽匕首,直指楚微遥。
楚微遥眼神冰冷:“你已被愤怒冲昏头脑,如此下去,只会失去更多。”
可诺冉哪肯多听,他手腕一抖,匕首凌厉刺去。然利刃将至楚微遥瞬间,她挣脱束缚,身形一闪,轻松避开。
诺冉愈发愤怒,连连挥动匕首,寒影如织,将楚微遥笼罩。楚微遥身姿轻盈,如翩翩起舞蝴蝶,在无章法攻势下穿梭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