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狐冷眼斜睨了赵子远一眼,沉声说道:“夙鸢乃是太子颇为关照之人,如今深陷囹圄,你我怎能置身事外,安然度日?”
赵子远闻言,心中一颤,额头上冷汗簌簌而下。
他原本只知晓夙鸢背后有权贵支持,却未曾料到那权贵竟是东宫太子。
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声音颤抖地道:“大人,这……这该如何是好?”
李元狐故作镇定,继续沉声道:“我等身为朝廷命官,自当临危不惧,查明真相。唯有为夙鸢洗刷冤屈,方能保你我平安无虞。”
赵子远虽心中惶恐难安,但也知晓此时已无退路,唯有配合李元狐的行动。
他定了定神,恭敬问道:“大人,那依您之见,应当从何处着手?”
李元狐略作沉思,缓缓说道:“首要之事,应当重新审查案发现场,仔细查看是否有遗漏的线索。其次,必须详细探查那四名死者的背景,探究他们是否有仇家。”
赵子远闻言,心中稍感安定,连忙应承:“大人英明,下官这就去办。”
李元狐却突然话锋一转:“你刚刚说,从七县调来的仵作所言之辞完全一致,认定凶手唯有夙鸢与刘北辰二人。”
赵子远点头称是:“七县仵作皆为业内高手,断不会出现差错。”
李元狐冷笑一声:“是吗?若果真如此,此案又怎会如此错综复杂,迷雾重重?”
赵子远心中一紧,只觉背后一阵寒意袭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您莫非是怀疑……他们可能联手伪造了口供?”
“此事不得不防。你听好了,本官打算……”
李元狐声音清脆激越,所言之计划让赵子远面露喜色。
他恭敬地应道:“是,大人。下官定当全力以赴,不辜负大人所托。”
三个时辰后,雨霁初晴,天边微露暖意。
李元狐命人将八名来自各地的仵作召集而来。
这一行人踏着青石铺就的小径,穿过府衙拱门,径直走进幽静的后宅。
其中一位仵作赵凡不禁好奇地问道:“李大人传我等至此,怎不将我等引至正堂议事,反倒来到这后宅之中?”
引路的小厮南风,虽是新面孔,却举止得体,他恭敬地施了一礼,解释道:“大人有令,诸位大人皆是此案有功之臣,故而后院已备好香茶与精致点心,请大人们在此稍作歇息。”
有仵作仔细打量了南风几眼,好奇地问道:“这位小兄弟面生得很,莫非是随李大人一同从云州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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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连忙拱手回答:“小人名叫南风,是府衙新纳的门下,对府内事务尚需时日熟悉。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大人们多多包涵。”
其中一位仵作回礼,谦逊道:“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岂敢称大人,不过是些无官无职的仵作罢了。”
南风淡淡一笑。
随后,仵作八人——赵凡、钱云、孙瑞、李楷、周轩、吴恩、郑良、王禄,被南风引领至一处幽静雅致的院落。
此院落宽敞明亮,中央一汪池塘水波粼粼,池中金鱼游弋,与岸边的垂柳相映成趣。
池塘后方,八间小屋错落有致,宛若隐居山林的幽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