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曦初绽,夜幕仍未全然消弭,夙鸢等人便自东粼启程,奔赴长宁县。
经过一路奔波,他们总算抵达长宁县。长宁县县令潘柯已然恭候多时,见夙鸢一行来临,赶忙趋步上前。
说来这潘氏一族在东粼之地,也算上是声名显赫的大家族。
在潘柯的精心安排下,众人稍作休憩整顿后,便向着矿山进发。
这一条山路蜿蜒曲折,崎岖难行,然而众人的兴致却是极高。
最终,在潘柯的陪同之下,一行人成功登上矿山之巅。潘柯抬手直指前方,高声道:“诸位,此山矿产丰饶,实乃我长宁县的稀世珍宝。”
此处地势高耸险峻,陡峭异常,视野广袤开阔,虽无法远眺东面的季渊国,但眼前的雪霁国却是清晰可见,而在那后方正是一条未来通往大邓的求生之途。
夙鸢和李元狐下意识对视一眼。
一阵猛烈的山风呼啸而过,众人的衣衫飒飒作响。
楚微遥指向他们来时的路,好奇道:“我们为何从西南方向登山,而非东南面那条看似更为通畅的青石小径?”
矿山东南方向有一条由青石铺砌而成的小径,虽已被繁茂的杂草所遮蔽,然而依旧能够窥探到其往昔的形迹。
夙鸢的目光顺着青石小径徐徐向下延展,直至山脚之处。
在那里,依稀能够望见一个村落,却被一层迷蒙的雾霾所笼罩,影影绰绰。远远眺望,仿若有缕缕阴森的鬼气自脚下袅袅升腾而起,令人禁不住心生惧意,避之唯恐不及。
她不由得蹙起眉头问道:“那是何处?”
潘柯的脸上泛起为难之色:“那是石溪村。那村子极为怪异,多年以前,曾爆发过一场怪病,但凡进入村庄之人,无一例外皆染病身亡,自那以后,便再无人敢涉足了。”
夙鸢道:“若不从石溪村走,我们将会徒增耗费。”
潘柯忙道:“可那石溪村太过邪乎,贸然前往,只怕风险更大。”
李元狐好奇心起:“如何邪乎?”
潘柯脸色微变,沉声道:“那石溪村,每至午夜,常有凄厉哭声传出。且村中有一片墓地,传说中有恶鬼盘踞,进去之人皆未再出。”
李元狐却嘴角上扬,笑道:“越是这般,我倒越有兴致。”
潘柯连连摆手,急道:“大人莫要冲动,这石溪村的诡异,远不止如此。且听我细细说来。”
众人皆望向潘柯,只听他缓缓说道:“这片金矿,本是由一樵夫偶然所遇。然而没过多久,其妻便猝然离世。
之后朝廷下旨开采金矿,初时开采尚算顺利,但好景不长,矿内工人竟接连失踪,诡异之事频传,有人言称是惊扰了地底神灵所致。随后,石溪村亦遭厄运侵扰,疾病肆虐,村民逐一消失,村中景象再无人得见。
后来,有一江湖术士,自诩能解此谜,他孤身踏入石溪村,却在村口留下一句‘此乃绝地,万勿涉足’,之后便如同人间蒸发,再无音讯。”
夙鸢蹙眉道:“难道竟无人能够探究出其中真相?”
潘柯长叹一声:“有是有的,不过……那些试图探查真相之人,不是癫狂而归,便是莫名身死。长此以往,这石溪村便成为了人人谈之色变的禁地。”
李元狐看了一眼夙鸢,只见她沉默须臾,说道:“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因心生恐惧而退缩。倘若能够解开这谜团,或许能够拯救更多无辜之人。”
李元狐附和道:“不错,若总是逃避,这诡异之事定然永远也无法解决。”
潘柯面露忧惧之色:“可万一……”
夙鸢打断他道:“我名下曾经经营过一家铁矿,其间也有此类传闻,但大多不过是众人以讹传讹、人云亦云罢了。”
潘柯急道:“可、可我亲眼所见!”
他咽了口唾沫,竭力抑制着内心的恐惧,颤声道:“那是数百人悬吊在矿洞深处,皆长发遮面,一身灰袍,衣领袖口浆洗得极白,而他们两臂空空,时不时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叫,那声音甚是凄厉。”
“咔嚓!”
楚微遥一个不慎,踩断了一根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