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少年正对着一位姑娘夸赞道:“姐姐戴这个最好看了,简直比天上的嫦娥还要美。”
楚微遥低低骂了一句:“俗气!”
她平日里最是看不惯这种公子哥儿,却盯了他几眼。
那是一位长身玉立的英俊少年,透出一股浑然天成的清贵气质,年龄不大却学人风流,在冬日里摇着一把折扇,违和得让楚微遥觉得他做作。
她心里陡然不爽,转头就走。
夙鸢的一杯茶都没有喝完,就看她踢门进来:“怎么了?前面卖得不顺利?”
楚微遥道:“不是,生意好着呢。”
夙鸢拈起一块细巧点心,又问:“那你是怎么了?”
楚微遥问道:“你知道今天的买主是谁吗?”
夙鸢摇了摇头。
楚微遥道:“就是你想全力买入的李元狐!”
夙鸢“哦”了一声。
楚微遥坐下道:“你不觉得生气吗?他年仅十六,就学着纨绔子弟的样子,挥金如土地买姑娘开心,长此以往,难免不会变成一个无恶不作的混世魔王。”
夙鸢一声笑了:“少年人风流雅兴,亦属情理。况且,我又不是在挑选佳婿,何须介怀?”
楚微遥道:“可事关人品!如果他是个混世魔王,我宁可他不要做皇帝,免得殃及百姓。”
夙鸢笑道:“没那么夸张。”
楚微遥扶额,不解道:“质子府那么多人,你为何偏偏选中他?”
夙鸢道:“因为大邓。”
楚微遥一愣。
夙鸢缓缓道:“自宣朝往后,这百年来诸朝皆似昙花乍现,根本难以稳固。这南越虽说曾经昌盛至极,然而当今圣上继位后却施行质子之策,虽说其意在安定邦国,却错失了对外扩张的良机。现今,其余八国皆在暗中蓄力,唯有这南越依旧沉浸在昔日的美梦之中,倘若他日战火再起,南越的安危又岂能仅依靠这些虚无缥缈的质子来维系?”
楚微遥点了点头:“不错,在国家利益面前,区区皇子又值几分重量?”
夙鸢继续道:“放眼这天下,大邓国力仅次于南越,且自承元帝登基以来,听取民意,力行节俭、推行良政,使其连续十多年间保持稳定的发展态势。只是大邓的太子之位久悬未决,但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怎么说?”
“在大邓众多皇子之中,李元狐一母同胞的兄长——璘王殿下,虽已化作黄土,但其威名至今仍在民间传颂,这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夙鸢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若我们巧妙利用这份影响力,再加上我多年积累的财富作为后盾,让李元狐在大邓站稳脚跟并不困难。一旦李元狐成为太子,甚至是日后的国君,我们便可借势而起,不仅可保自身周全,更可在这乱世之中谋求一席之地。”
“原来如此,”楚微遥又点了点头,但仍有顾虑,“只是我们还不了解李元狐,你如何肯定他一定会兑现你的辅佐之情?”
夙鸢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笑如薰风:“你放心,我绝不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