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的怨气,随着几个孩子的笑闹声渐渐飘远。
虽然,他也不过是个孩子。
多多不以为意,道,“我家也有池子,是莲花池呢!”
“莲花池?莲花和荷花一样吗?”小兰问道。
“一样的,”钟诩文回道。
在书里,荷花莲花是一样的。
钱多多摇了摇头,辩驳道,“不不不,不一样。莲花的叶子是漂在水面上,荷花的叶子是挺出水面的。荷花是能吃的,莲子莲蓬莲藕,都是荷花长出来的。莲花就只有花,只能泡茶或者制香。”
钟诩文不由得愣住,他呆呆问道,“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说的是?”
“是荷花,”钱多多斩钉截铁道,“荷花的花能高挺出水面,有时候能有一米多高。”
“受教了,”钟诩文谦虚地冲钱多多鞠了个躬。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你们中可有童生?”钟诩文忍不住问道。
“有的,”乔阳出声道。
钟诩文见他一路都没怎么说话,沉稳克制,以为童生就是他,夸奖道,“小小年纪......”
乔阳继续道,“我们夫子是童生。”
童生抱拳道,“老朽不才。”
钟诩文:“......”
确实不才。
又走了一会儿。
“到了,这里就是舍馆,你们四人,便住在六人间吧!”钟诩文指着前面那片房舍,冲几个女孩道,“你们在此稍等,前面是男子舍馆,多有不便。”
舍馆有三个区域,桐花园,秀山居,聚珍馆。分别是童生住的六人间超级大土炕,秀才住的三人间独立豪华小土炕,以及举人或权贵子弟住的单间榆木架子床。
钟诩文见他们人多,便直接将他们带来了童生的舍院——桐花园。
“那我们在前面的亭子里等着,”小兰出声道。
在男子舍馆门口站着,好像也有点不妥。
“好,我们放下东西就过来,你们就待在那,不要四处走动,”童夫子不放心地叮嘱道。
小兰和多多已经跑走了,乔小平坠在后面回夫子,“好的,我们记下了,夫子快去吧!”
衣服里的小金条硌得她肚子有点不舒服,想跑也跑不快,只好背着自己的小包袱慢慢走着。
刚进亭子里面,就见小兰指着前面尽头处的小院,道,“你们瞧瞧,那是不是碧竹园?”
“哪?让我瞧瞧,”乔小平迫切地需要知道碧竹园还有多远,她忽然想起,自己腰间还塞了半块砖头,怪不得这么硌得慌。
她眯着眼睛朝那边望去,依稀能看清中间那个字是“竹”。
“应该是,我看中间那个字是‘竹’。”乔小平猜测道。
“咱们仨还没一块住过呢!”小兰拉着她们俩的手,期待道,“你们说,是大通铺还是分开的小床呀?”
“床吧,本小姐千金之躯怎么能睡大通铺?”
乔小平看了看四周的积雪,“我希望是土炕吧!”
土炕烧起火来,暖和得很。若是床的话,夜里岂不是要盖七八条被子?
想到这,乔小平疑惑地问道,“对了,多多,你冬天睡床不冷吗?”
“有炭盆呀!”钱多多继续道,“不过屋里虽然不冷,但也不是很暖和,夜里睡前还是要泡个热水脚,不然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脚还是冰的。”
闻言,小兰和乔小平都瞪大了眼睛,惊讶出声道,“你是不是没睡过土炕?”
“听起来就脏不拉几的,本小姐才不要睡在那个上面。”
“哎呀,那个可暖和了,”乔小平抱着她的胳膊晃道,“夜里盖一条被子就行。”
“怎么可能?”
小兰笑着道,“是真的。”
她们俩说的钱多多都有些期待碧竹园的客房是土炕了。
“小兰,”乔小平喊道。
“怎么了?”
小平压着声音耳语道,“我能不能把砖头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