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咬字很轻,飘飘悠悠地晃荡进他耳膜。
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让他“乖”。
新鲜。
“连梓,”一声轻笑溢出喉咙,“你是真会拿捏我。”
“你不愿意?”
女生无辜抬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灵动得像只计划通的小猫。
“是你就愿意,只能是你。”
那双桀骜难掩的桃花眼眸光簌簌,真诚又热烈。
难驯的飞鸟被困在高高的灯塔,你是唯一的钥匙。
他向往自由,可如果通往自由的路上没有连梓,那他会无条件选连梓。
餐厅内曲风突变。
众人循声看去,逗号站在台上,双手握着立式麦克风的铁架,开始酝酿感情。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餐厅百来号人扎成一堆,有笑着跟唱的,有蔫坏录像的,还有捂着耳朵假装要逃离现场的,就是没有如他所愿掉眼泪的。
底下都在笑,逗号盯着远处镁光灯酝酿了半天的假眼泪又给憋回去了,嗔了句:“你们是我带过的最不解风情的一届小崽子!”
柏翮揶揄他,“您自己不也没酝酿出来么?”
“底下有几个都快笑撅过去了,我……”逗号破功,吭哧一声笑出来,“我还咋哭!真是……”
他在台上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马上就分开了,你们还能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都学习学傻了!”
干巴瘦的老头一手捏着镜腿,一手一下又一下擦着溢出来的眼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笑真的能流这么多眼泪吗?
连梓忽然想到她以前看过的一句话。
「笑和哭是很像的」
逗号也好,底下笑出眼泪的同学也好,好像已经分不清此刻脸上的泪水到底是为什么而流。
可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为离别而笑呢?
大家心里再清楚不过,只是心照不宣的选择为了掩盖哭而笑。
「比起哭,我更希望你记忆里的我是笑着的」
镁光灯下,一双杏眼盛着镁光灯的细碎亮光,直直盯着舞台,光波流转,水雾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