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班排了一年的队,终于赶在百日誓师当天主持上了升旗仪式。
连梓手握话筒,站在升旗台前,柏翮拉着国旗一角,站在升旗台上。
银亮的旗杆迎着薄阳,光晕泻落,在二人周围蒙了层柔和的光边儿。
升旗仪式结束,两人并肩而立,作为学生代表为百日誓师大会添上句号。
底下学生老师嗑生嗑死,五班几个科任老师凑成一堆,各个举着手机狂拍,主席台上的逗号眼尖,还俏皮地比了个耶。
后来的一模二模荣誉墙上,柏翮名字底下的照片挂的就是逗号那张比耶的照片,连梓也在里面,唯独他自己被裁掉了。
其实他是想留他和连梓两个人的,但逗号站在中间,他又舍不得把连梓裁掉,索性就把自己那半给裁了。
柏翮的照片里没有柏翮,后来每次有人路过那面墙都要笑上好一阵。
就这么从仲春笑到了初夏,那荣誉墙也没易主。
夏风漾入云间,窗外的香樟再度染上新绿时,又将有一群人要奔赴属于自己的未来。
桌上雪白的卷子被霞光的染透,偌大的五班教室空无一人。
高三在校的最后一天,某顽劣成性的前学生会主席通过胁迫的手段找叶·现学生会主席·怨种·随抢来了礼堂的钥匙。
五班45号人伙同六班江某和褚某,在毕业前干了件大事。
且两班班主任及教导主任窦某假装没看见。
47号人浩浩荡荡地把礼堂的那架走了音的钢琴挪到了教学楼一层。
原本那架琴就是放在这儿的,是柏翮接手学生会后才挪到礼堂的,现在不过是送它回家。
连梓现在终于理解那句话。
「怪不得人们说青春是轰轰烈烈的。
轰轰烈烈这四个字,一听就知道是团伙作案。」
安置好钢琴,季远把柏翮推到了钢琴椅上。
高一刚开学的时候,柏翮骂了一个侮辱学生的老师,即或大家都知道他占理,也算是顶撞师长,被罚晚自习在楼道里站两节课。
高一的教室就在一层,他嫌罚站无聊,就沿着整个中空楼遛了一圈,最后在正中间的大厅发现一架钢琴。
原先他也没以为琴声能传多远,可坏就坏在这楼中间是空的,四周都是墙,特别拢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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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手痒弹了半首《午夜凶铃》,不会儿就来了一群打着强光手电筒的保安,颤颤巍巍的扯着嗓子喊。
敢情是以为闹鬼了。
所以高三年级几个班的班长才提议要把琴搬回来,再弹一次《午夜凶铃》。
美其名曰,有头有尾。
柏翮抬手,轻搭上琴键,习惯性地先拂了遍琴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