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柏翮终于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是他对连梓的耐心一直就比对别人多。
他也不清楚,连梓在他这儿为什么不同。
过往的17年,柏翮从来都是被簇拥着长大的,不缺鲜花和掌声,自然也不缺夸奖和奉承。
追他的女生很多,愿意哄着他的人也很多。
自然而然就被娇惯着。
像连梓这种一身反骨的,不新鲜,也不是什么稀罕类型,他没必要,也不会上赶着。
他对这种类型并不感冒。
但连梓作为这种类型的其中之一,就很特别。
思来想去,特别的原因大抵只有一个。
她是妹妹。
是他从小欺负哭过无数次的妹妹。
先前他觉着,这妹妹娇气又好哭,就会麻烦人。
哭起来一家子都得跟着哄,独独他不惯着。
饶是他惹哭的,他也不知错,更不会改。
顶多挨顿打,但皮肤的胀热动摇不了他坚定的心。
他柏翮,就是疼晕,疼到从房顶跳下去,都不会哄连梓一句。
直到连梓胃痉挛进医院的那次。
女生在他怀里,眼梢的水珠大颗大颗地往外冒,眼尾红红的,睫毛被泪渍濡湿成一簇一簇的,轻颤着。
平时要强又倔强,一哭起来脆弱得惹人怜。
眼泪砸下来,颗颗溅落在他的皮肤上,冰凉。
这凉劲儿比池望宁打完他以后的胀热感熬人多了,心里莫名就拧的慌。
那双蒙着水雾的杏眼看向他的时候,无端砸向心尖的情绪不是烦躁。
是心慌。
是心脏剧烈收紧却又久久不能恢复原状的感觉,空落落却又坠得人四肢发麻。
自那以后,柏翮有了作为哥哥的自觉,在连梓面前,也就没了底线。
她进他就退。
没办法,欠她的。
妹妹就是得哄着,不高兴了就得逗。
高兴了就把她逗到不高兴了再哄,虽然他知道这步完全没必要,但就是没来由的爱逗她。
想看她急眼了再被他哄好。
想她的情绪被他牵动。
柏翮自知,他不是个欠儿登,换了别人,他都懒得逗。
他不懂这种幼稚心理的起源是什么,这浪子,终归只是浪得虚名。
楼道里喧闹声起,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季远的大嗓门。
“瑶瑶!把我们吱吱翮哥拍好看点哦!”顿了顿,又不服不忿地娇嗔一句,“不要拍糊哦。”
似乎在抱怨陆瑶上次把他跟旺仔拍得人畜不分的事儿。
小主,
旺仔呜咽一声,“还是我惨,你运动会的照片好歹还像个人,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