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那个温驯到不行的女生不是她。
现在炸毛的才是。
连梓不会服软,也不会示弱。
秋千从最高点落下的瞬间,晚风略过耳颈,心绪平静下来。
柏翮双腿落地,稳住秋千,拍拍身侧的位置,“坐么?”
连梓还在气头上,不想看他,“你起来我就坐。”
“行,”柏翮偏头笑笑,“你是病号,听你的。”
听你的?
尾音落下,连梓心头兀自一紧。
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她侧身转向柏翮的方向,恰逢男生起身,清隽的侧颜和记忆中的某个瞬间重叠。
同样的角度,同样垂着眼,同样端着轻淡的语调说了“听你的”。
强烈的既视感让她不自觉心跳加速。
今天,在医院,她跟柏翮有过接触。
还是近距离的那种。
近到她能看清柏翮左耳垂上的耳洞。
一旦某个瞬间被勾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就像勾了线的毛衣似的,不绝如缕地冒出来。
她撒泼耍赖要他钻进自己臂弯里。
还勾着他的脖子,使劲儿将他往下压。
好像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的额头一直贴在他的脸颊上。
当时的视线正对着柏翮的嘴唇。
唇型饱满,颜色也漂亮。
记忆碎片拉开闸似的往外窜,额头无端开始发烫,从下午和他肌肤相接的部分,一直蔓延到脸颊,再到四肢百骸。
麻药劲散去前的记忆渐渐清晰,拼凑不完整,但视线里全是柏翮的脸。
“你发什么愣?”
男生的声音突然砸下来,连梓一晃,下意识挪开视线,“我麻药劲儿没过。”
柏翮挑眉,没急着回话,而是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皎白的月光下,女生的耳垂红的明显。
就连脖子都微微透着不自然的粉晕。
这是麻药劲儿没过的表现?
拿他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