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梓拍拍手上的灰,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问他,“柏翮,你声带让人摘了?”
他缓缓勾唇,回了句,“健在。”
他是懂怎么一大早就惹人生气的。
连梓拐进对面水房,洗完手就直接略过柏翮侧身进了教室。
扫地时,柏翮极其不配合,长腿就大喇喇地横在过道中间,脚跟抵着地面一晃一晃的。
她走到他,他横到哪,随身路障似的。
连梓忍无可忍,长舒一口气,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先学会抢答了,学着连梓的语气,低笑着开口,“柏翮,你又发什么癫?”
“……”
他把这话说了,让她说什么?
话头被截,连梓短暂愣怔了几秒,思绪回笼后,把笤帚扔给柏翮,“自己把你这儿扫了。”
又是这命令的语气。
还真是个祖宗。
柏翮单手撑起下巴,轻撩起眼皮看她,尾睫微微垂下,右眼下的那颗泪痣在此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衬得他整个人莫名娇俏。
好像阳光都更偏爱他一点,倾数拢在那双墨澈的桃花眼底,漾着细碎的光,相当招人。
就这么盯了她一阵,男生端着轻佻的语调,慢条斯理地开口,“学委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尾音很轻,还微微上扬着,有点像古装剧里青楼女子娇嗔时的调调。
“昨天要强娶我,今天让我干重活儿,明天还想怎么折磨我?”
敢情是在这儿等她呢。
被当事人戳脊梁骨,昨晚乌龙的后劲儿虽迟但到。
连梓:“…………………………”
教室陆陆续续地来人,季远那个大嗓门,还没进门就听见他的声音。
“早上坏,朋友们!又是糟糕的一天!我又来学校当尸体了!”
能这么元气地说这种丧气话,也算是独一份了。
把书包挂到椅背上后,季远接过柏翮手里的笤帚,“我来吧,你俩别累着。”
作为连梓柏翮共同的狗,季远也算是二人的共同财产了。
趁着他背过身的工夫,连梓瞪了柏翮一眼,照着他在外晃荡的那条腿就是一脚。
继而压着气声低吼一句:“昨天晚上是我打错字了,冒犯到你了对不起!”
明明是道歉,却道出了种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气势。
人是炸毛的,语气是真诚的,踹人是非常疼的。
临近十分钟上早自习,温庭月已经坐在了讲台上,把昨晚布置的方队作业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