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湛:“不用理,今天是周六,可以拒绝加班。”
裴夏:“我打个电话告诉,发信息也行,我不出去。”
蒋湛犹豫几秒,把手机递过来,“他要是不想再深城待下去,就这样作死。”
裴夏:“好了,别气啊。”
赵颂年看到手机屏幕亮起,他伸手过去拿,手臂却忽然僵硬,使不上劲,他额头冒出一层汗,拿起手机时,裴夏已经挂断了。
静谧的书房,赵颂年面如死灰。
裴夏再打过去的时候,赵颂年手机关机,她愣了下,低声喃喃,“怎么关机了?”
蒋湛听到,“怎么了?”
裴夏扭头看他,“打电话关机了,刚才还通着。”
蒋湛起身搂住她,“正好。不用管了。”
裴夏:“嗯,那我发个信息吧。”
上午九点半,赵心悠赶到公司,发现赵颂年竟然还没来,她打电话过去,被对面挂断,过了一会,赵颂年又回给她。
赵心悠无语,“让我抓紧时间,你竟然还没来?”
赵颂年语气低沉,“我临时有事,去不了了,你主持一下签约。”
赵心悠一脸懵,“你不来了?不是说好了吗?怎么,临时有事,什么事?”
赵颂年:“不是什么大事。”
赵心悠担心道,“听你说话的语气不太好,什么事啊?需要帮忙吗?”
赵颂年:“没事,你去忙签约的事情,戚靓是十点左右到公司。”
赵心悠又道,“对了,裴夏那边有事,就不过来了,她给你打电话了吧。”
赵颂年顿了几秒,“打了。”
赵心悠:“行,那你忙,有事我再打给你。”
赵颂年挂掉电话,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刺目的阳关透过玻璃窗照进房子,深城的冬天并不是很冷,室内开着恒温系统,温度在22度左右。
明明是非常舒适的温度,赵颂年却感到刺骨般的冷意,在身体里挥散不去。
赵颂年发现自己身体出问题,是在八个月前。
那天,他在办公室忙到很晚,和沈歆约好了打视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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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前的半小时,他起身去洗手间,打算洗脸收拾一下自己。就在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瞬间,他重重地跌倒在地上,毫无征兆,伴随着耳边嗡鸣。
身体是瞬间的麻,但当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工作太久,肌肉僵硬。他压根没往别的地方想。
直到他试图站起来的时候,他再次重重地摔下去,这次手臂来不及撑地,面部直接着地,鼻子立刻冒出血。
那一刻,他当场懵了,心底瞬间恐惧起来。他缓了片刻,扶住桌子站起来,浑身的麻木感消失了。
他坐在椅子上,仰面躺了很久,直到沈歆打来视频电话。
他转到语音接通,沈歆娇嗔他干嘛不让她看他在干嘛,撒娇地问他,是不是藏了别的女人。
但当时赵颂年已经心惊胆战,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他心不在焉的状态,很快让沈歆察觉到,两个人的通话不欢而散。
两天后,他终于说服自己,去了医院……
赵颂年再次来到港岛的私人中医诊所,今天他没带司机,大周末的,除了他是孤家寡人,谁不想在家陪老婆孩子。
头发全白,满面皱纹的老中医听他说完早晨的情况,马上拧紧了眉心。
“赵先生,你现在的情况,应该停止工作,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多休息,放松心情。这个病说慢也慢,但是一旦你放任,发展起来也会很快,你要控制发作的频率。”
赵颂年苦笑,“一个大活人过得无悲无喜无欲,还有什么意思?”
老中医安慰道,“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不要放弃。”
赵颂年平直宽厚的肩膀,秃然垮下去,再次开口时,声音打颤,“求您救救我,我只要好好的活眼下这三年就行,我有很多事情没做完,我必须把一切都安排好,才能……我现在还不能变成木头。”
从诊所出来,赵颂年像是被抽走的灵魂的一只孤魂野鬼。
港岛人来人往的街头,热闹非凡,赵颂年的心里却是一片荒凉,死寂,绝望。
下午三点,蒋湛带着裴夏,开车走跨海大桥去港岛。
裴夏扭脸看他,“不回去?晚上住港岛?”
蒋湛勾着唇角,“嗯,上次你自己过去,不是没好好逛?今天我带你过去,带你玩两天,晚上,我们去太平山顶看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