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宇缓缓地跪下，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那模样就像是秋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他的双目涌出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在脸上肆意纵横，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他的嘴唇哆嗦着，仿佛被冻僵了一般，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无力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挤出来。

黑目继续开口问道：“现在你还说有钱人压榨穷人只是个别现象吗？”

张凡宇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如同蚊虫一般的细小呜咽，根本无法组织出完整的回答。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被硬生生地从身体里抽走了一般，只剩下一具毫无生气的躯壳。

黑目依旧不依不饶地施压：“所以这就是你说的正义吗？这叫什么狗屁正义？”

黑目声嘶力竭，大声吼道：“小子，你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你所坚持的正义有什么意义？看看这个世界吧！资本就像无情的巨兽，肆意地压榨着底层的人们。那些和老李一样的工人，日夜不停地劳作，却只能换来微薄的收入，甚至有时候一分钱都拿不到！连基本的生活都难以保障。而那些有钱人们……”

说罢，黑目直接一把抓住张凡宇的衣领，将如同死鱼一样的张凡宇提了起来。黑目假装咬牙切齿，狠狠瞪着张凡宇，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把他的每一寸血肉都吞噬干净。

“就像是你这样的有钱人们，只会在自己豪华的别墅里奢靡地享受着生活。穿着那些穷人们听都没听过的品牌，用着、享受着穷人们一辈子都触摸不到的物品。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口口声声说着正义和个别现象？”

黑目松开双手，张凡宇如同毫无依靠的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他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一具空壳。黑目蹲下身，用右手抬起张凡宇的脸，左手将张凡宇脸上的眼泪抹掉，笑着说道：“所以我说啊，人们常说吃什么补什么，所以你告诉我吃苦能成为人上人吗？你吃过苦吗？”

张凡宇一脸木然，眼神呆滞，似乎是已经死去一样没有任何表情。这位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人生第一次对于自己所认知的、熟悉的一切都感到恶心，对自己更是恶心至极。他的观念已经接近崩塌了，内心的世界如同被一场巨大的风暴摧毁，只剩下一片荒芜，没有一丝生机。

黑目笑了笑：“咋了，张少爷，先前不是还挺会开玩笑吗？怎么现在跟个死鱼一样的啊。”

随着黑目的询问，张凡宇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凄厉而疯狂，如同癫狂的疯子一般。他的身上不断冒出黑雾，不停翻涌，仿佛在呼应着他内心的绝望，那绝望如同黑色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