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带兔子来上朝吗!”
白胜男的断喝浇灭了闲碎低音,她扬了扬下颚,对温祁道,“你的话,朕听的懂,朕也知道你私下里定不是这样口舌不伶俐之人,只是初见朕有些害怕。”
摆摆手阻止了温祁的叩谢,她继续道,“温祁,你的话掷地有声,很有见地,朕相信是老百姓的真实想法。确实如你所言,若买官捐官之风猖獗,则国风必乱。国家的经济发展、国库充盈固然重要,但百姓也好、官员也罢,眼里心里不能只有那几两碎银子。让万民满足温饱是朕和官员们的事,而应克制奢靡则是朕、诸卿和万万百姓集体的事,温祁,你点醒了朕啊!”
说罢,白胜男当即破格提升温祁为刑部中侍郎,官至正四品,协助左煦处理捐官买官之制度。
赞赏温祁的同时,白胜男看把司徒林晾着时间也不短了,不论自己对他有多少不满,总归他是父亲留下的老臣,自己要给他些许薄面。
“司徒大人。”
“臣在。”
被晾着的时候司徒林在想,都说女人心细,陛下回朝后自己是不是得罪她了?不然她怎么几次三番给自己难堪呢?
“司徒大人自二十岁就追随先帝,如今又竭尽全力的辅佐朕,实乃罕见之忠臣,朕想……”
说到这里,白胜男故意顿了顿,视线中司徒林的眼眶已经红了,但她仍旧没有急着说下去,而是缓缓走下龙椅,亲自扶起躬身的他,两眸相对,耳边是他沉吟老迈的哽咽声。
“司徒大人,朕感念你的付出,虽不忍见你如此年纪仍旧劳顿,但朝中不可一日无你,朕想将左相之位赐给你,不知你可否愿意?身子可否能吃得消?”
等了十余年,终于得到了左相的位置,还被陛下这样当众夸赞,司徒林一扫刚刚被冷落的愁苦和怨怼,心里盛满了感念,他作势就要跪,却被陛下紧紧握住手腕,止住了跪拜。
“陛下!”
“爱卿年纪大了,以后能少跪就少跪些吧。”
心疼他年老是真,防着他会一家独大也是真,此刻虽然给予他诸多赞美之词,白胜男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在秋考之后分了这些老臣的权,从而实现制衡。
“臣司徒林,谢陛下隆恩!”
眼看着陛下有退朝的意思,刘启寒瞥了一眼心想事成的司徒林,又和邹亮对视一眼,眼波流转间,两人暗暗下定了决心,打算为自己的前途搏一把。
“启禀陛下,臣邹亮,有事请奏。”
一看是邹亮,白胜男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她可不健忘,对于邹亮揭发薛川的事还耿耿于怀,此刻见他又要起幺蛾子,不耐烦的表示若非急事,可以呈个折子上来,但邹亮眼见司徒林得了好处,哪肯放弃这样的机会。
“陛下,臣要启奏的乃是急事,希望陛下容禀。”
白胜男昵了一眼邹亮,余光中队列里的刘启寒也跃跃欲试,她当即感到一股阴风从面前刮过,正欲阻止,只听邹亮已经道,“臣曾与罪臣李瑞为伍,拜之为师,承蒙陛下隆恩未予追究,但臣心中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