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卢为姜严华的守护感动,但心里始终不愿意相信温润如玉的季大人会背叛陛下,她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季大人一定是有苦衷的。但她不敢跟任何说,她怕自己会背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自己死了倒没什么,若是给陛下的病情雪上加霜,自己就是万死也难赎罪孽。
风雪吹动着枯柳,似在眷恋冬日的凌冽。
季国旧宫中,季洵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清澈的眸子因担忧而浑浊,青色的胡茬挂在脸上,将他衬的老了几岁,很是狼狈。
“周大人,季国已复,你等心愿尽皆达成,还留着我这个傀儡做什么呢?”
迷晕主子、逼其登基、割地立国,桩桩件件均乃周远达的无奈之举,但凡有一丝办法,他都不可能这样以下犯上。他自认为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季国、为了皇帝陛下着想,可这个醉在温柔乡的主子就是不肯浪子回头。
“陛下,季国已复,您身为一国之君还能去哪里呢?”周远达蹒跚着步子,跪在他面前,“陛下,臣的心愿从始至终只有光复季国一个,您是季国的储君、皇帝,不是傀儡。日前臣的做法多有冒犯,却也是无奈之举,若陛下觉得臣不可饶恕,大可杀了老臣以振朝纲,但陛下您不能离开兖州,不能甩手不干。”
连日的劳顿,周远达的身体状况越发不好,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如今的精神都是靠汤药吊着,但他还不能死,旧国刚复,朝纲未振、朝臣未选、陛下的心也没有定,他若是就这么撒手而去,陛下的下场只会比当年还要惨。再不济,自己也得撑到孙先、慕容康、张绍和袁武到京……
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不论如何,都要撑下去。即便陛下不理解自己,也不能任由他年少轻狂、深陷情爱而铸下大错!这天下,本就该有季国的一寸土地,谁也不能抢走,谁也不能!
“我是季洵,不是季国的皇帝……”
“胡闹!国号已定、年号已出,季国的城池也陆续归顺,您如何不是季国的皇帝!这天下只有一个季国,而季国只有一个皇帝,就是您,季洵季云烽!”
季洵不知周远达是过于激动还是怨怼自己,脸色因情绪激动而异常红润,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口中振振有词,似乎每一个字都把自己的退路给牢牢堵住,让自己哑口无言,半晌,只能轻声表达着干涩的拒绝和不解。
“周叔,我不想做皇帝。”